想着卫辞方才的异样,也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了,妙容站在原地,心里没由来地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卫辞瓷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里蒙上一层寒光,透着股极富攻击性的凌厉,连路上碰见卫辞的奴仆都看出大小姐不对劲,只敢低着头,远远地朝她行礼。而卫辞此时根本没有心情顾及他们,一概不理,直直略过,一昧地往前走,她走得很急,衣服外层的雪青罩纱下摆被风带得向后扬起。
没过多久,她终于在沈沉璧门外停下,正在凉亭坐着读书的沈沉璧发现卫辞过来,立马合上书站起来朝她走去。
“小姐,”走近了他才发现卫辞冷着一张脸,明明艳阳高照的明媚天气,在以卫辞为中心的地方,却像是凝了一层冰霜似的。沈沉璧见状敛去刚展开的笑容,表情也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小姐,日头太大,有什么事我随你过去说吧。”沈沉璧担心热坏了她,遂开口建议道。
卫辞虽没有回答,但也还是挪动了步子迈到阴凉处坐下,沈沉璧亦步亦趋地跟着过去。
刚一坐下,卫辞就看着他开口道:“秋琳,夏荷,去替我查一下这两个人,越仔细越好,尤其是这个叫秋琳的,一定要仔细查查,你手上别的事先暂且放一放,现在以这两个人为主,尽快给我结果!”
听着这两个陌生名字,沈沉璧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但小姐既然那么重视这件事,那就一定是有她的理由,这样想着,他便郑重其事地答道:“是!属下一定为小姐分忧。”
“据我所知,这两个人都是贤贵妃身边的人,十几年前曾经从宫里来卫府照顾过我母亲。你去查查这两个人的底细。”她语调和往常无异,可沈沉璧视线下移,一眼看见卫辞身侧紧紧攥着衣角的双手,将她内心的不平静暴露无遗。
沈沉璧担心地问:“小姐,这两个人……是做了什么吗?”
卫辞摇摇头,自顾自地说道:“父亲说,秋琳是贤贵妃当年还是卫小姐的时候身边就带着的丫鬟,那府里说不定还留着她的卷宗,你去找管家,让他带你去。不!我和你一起去,现在就走。”她随即站了起来,率先走了出去。
沈沉璧一把丢下书往外追去,不对劲,实在太不对劲了,小姐断不会如此火急火燎,她究竟是发现了什么?
不多时,管家毕恭毕敬地将两人带到了一间屋子前,打开门,里面一排排全是约一人高的木架,上面满满当当地摆放着一摞又一摞的册子。管家将他们带到最里面的几个架子前,可以看出,这几个架子上摆放的东西有些年头了,上面有着一层薄薄的灰尘,而那些册子不仅边缘已经严重泛黄,而且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大小姐,您看看,这里的就是这几十年间府上所有人的卷宗了。”管家微微躬身说道。
卫辞目光从上至下地扫过那些卷宗,冲他颔首,“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那小姐您若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再叫我”
卫辞翻开离自己最近一本册子,空气中立马因她动作而扬起一阵飞灰,呛得卫辞捂住口鼻一连咳嗽了好几声,眸子里漫起一层浅浅的水雾,眼尾也染上一点绯红,她皮肤白,所以那抹艳色看起来格外明显。
她那双微微发红,水光潋滟的漂亮眼睛眸光闪烁,纤长的睫毛像是扑闪着翅膀的蝶,蹁跹地飞到了沈沉璧心尖上去,仿佛是有羽毛轻轻搔刮过一般,带来一阵痒意,让他不合时宜地心神一动……
但他还是很快拿出了一方手帕走到卫辞身旁,稍稍弯腰将手帕递到离卫辞脸颊很近的地方,有些木讷地说:“小姐,灰太大了,先用这个挡一挡罢……”他想想又补充道:“我洗过了,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