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相府,卫辞带着宋玉成去见了卫承渊,卫承渊体恤他舟车劳顿,没问太多便让卫辞带宋玉成去梅园休整,只说晚上再替他接风洗尘。宋玉成也确实有几分疲乏之感,就没有推辞,彬彬有礼地谢过卫承渊后去了梅园整理行囊,稍作休息。
沈沉璧照旧要将卫辞送到居所,站到卫辞一臂之隔的地方,他努力让自己想些别的,可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小姐待那位宋公子的亲昵自然,还有她从前几日就挂着的笑,原来都是因为宋玉成。沈沉璧心里又酸又涩,甚至有了几分对宋玉成的隐隐怒气,他从来都以为自己只要看到小姐开心就会心满意足,可事实证明他的爱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伟大,他始终是个自私的人,妄想着能够独占小姐的一颦一笑,希望小姐开心,却不愿她对别人展露笑颜,不愿她以那样亲近的姿态靠近旁人,他想要卫辞只依赖他一个……沈沉璧不禁觉得自己的爱也不过如此,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姐和别人越走越近,所有靠近卫辞的人,他都只想取而代之……
沈沉璧目光暗沉,微不可查地呼了口气,似是在隐忍着什么,“小姐,你,和宋玉成公子是自小便认识了吗?您待他很不一样。”他哑声道。
卫辞略微思索了一阵,“是吗?我小时候在苏州住过两年,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玉成哥。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愿意陪我玩,不嫌我麻烦,带着我去爬山、划船……做很多有趣的事,于我而言,他和我亲兄长没什么两样。”
沈沉璧没有答话,转移了话题道:“小姐您让我查的七日泪一事,最近有些进展。”
卫辞目光一凝,往前的步子也停了下来,静静地听他往下说。
“七日泪这种毒价值千金,普通人难求一厘,京中唯有黑市的万宝坊曾拍卖过几次,共有十五个买主,不过据高小姐所说,小姐您的中毒时间可以至少追溯到十年以前。所以属下对这十五人加以调查排除,发现十四年前万宝坊拍卖的毒药七日泪被一黑夜蒙面人买下,十五人中,只有这个蒙面人时间最为符合,也最为神秘,目前半点多余信息也查不到,显然是背后有人刻意抹去了关键消息。”
卫辞点点头,“看来十四年前这个古怪的蒙面人嫌疑最大。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沈沉璧颔首继续道:“有,因为七日泪较为奇特,须以月支花为引,方能毒发……属下便以月支花为线索,探查了一番,月支花长于西夜,极难采摘,珍贵无比。在西域只有地位极高的王公贵族才会拥有使用,不过西夜也常常会将此物制成贵重礼品赠与他国。”
卫辞顺理成章地想起了那日在宸王府,阿必勒曾经告诉她的月殊华香,那种以月支花为主料的名贵香料。此物极难得,瑄朝拥有此物的人应当不多,范围自然而然就缩小了。可换个角度想想,能顺利拿到这样珍贵物件的人,其背景当然不会简单,必然要大费一番气力才有可能会查出点东西来。
。她顿感头疼地皱了皱眉,“好,我知道了。你先顺着月支花这条线查下去,看看能不能查到哪些人有这东西,蒙面人那边也再派人继续追查。”
沈沉璧的声音里满是坚定,“小姐放心!属下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迟早将暗害小姐之人揪出来“
……
晚些时候,宋玉成休息了会儿,便闲不住地跑到了卫辞这边来,背上还背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一进门就感叹道:“阿辞啊,你这竹居也太僻静了些,住着能舒服吗?”
卫辞笑笑,端了点心给他,看宋玉成拿了一块跑到窗框上坐着,笑道:“玉成哥热闹惯了,当然觉得这里太过僻静。安静些好,人多了反而吵得让人睡不着。”
宋玉成随意扫视了一圈,点头说道:“也是,人多了嘈杂不说,进进出出的,也不安全……还是安静好!”
他吃掉最后一口糕点,拍拍手站起身,顺便将那个包袱给摘了下来,对着正在饮茶的卫辞说道:“快来瞧瞧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