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环视两圈,流转的目光停在了卫辞身上,他眯着眼打量良久,忽地扬起笑容,“岸上可是阿辞?”他冲着卫辞的方向喊道。
卫辞凝视着船头的那个人,迟疑不定,自她与宋玉成苏州一别,已有整整六年时光,足以让两个半大孩子长成青葱的少年少女,在看到他之前,卫辞便隐隐有一种熟悉感,听到他这样问,顿时确定是宋玉成无疑。
“正是!”卫辞亦笑着回到,声音轻快,透着少见的愉悦。
沈沉璧不禁侧头,探究地看向卫辞,只看到了她亮起的眼眸和带笑的嘴角。他抿紧唇,回过视线紧盯着那个白衣男子。
终于,船只靠岸,宋玉成拿过自己的行囊,跃至堤岸上。相府的人忙迎上去接过东西,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宋玉成点点头道:“多谢!”随即大步朝着卫辞走过来。
“阿辞你怎么自己过来了,不是说让你和卫伯父不用麻烦吗?我自己会寻过来的,等久了吧,冷不冷?”随着他走近,卫辞便发现那张脸和从前比张开了不少,英气勃发中又有着几分浑然天成的书香气质,大抵是因为他大部分时间在楚怀远门下学习的缘故。
卫辞亲昵道:“这么多年不见,我当然要在这里等着,好早些见到玉成哥哥。免得你认不出我了!”她仔细看了看他,道:“玉成哥哥,你变了些。”不过始终未变的,便是宋玉成一直以来身上那股意气风发的少年狂傲,仿佛不论什么都不会叫他苦恼片刻。
“究竟是我认不得你,还是你这丫头认不得我了?”宋玉成戏谑道,“你倒是没怎么变化,还和从前一样,不说话的时候唬人得很。”语气里是和卫辞如出一辙的自然亲昵。
说罢,他看向沈沉璧,“在下宋玉成,敢问阁下是?”阿辞身边这人容貌不凡,沉静从容,宋玉成在船上就注意到了。
沈沉璧不卑不亢拱手道:“在下沈沉璧,是小姐的侍卫。”
“原来是沈兄弟。”宋玉成瞥到沈沉璧的剑,一时来了兴趣,“沈兄弟想必剑术高明,宋某也习得些功夫,不如改日找个地方,让宋某向沈兄弟讨教几招?”
沈沉璧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把目光投向了卫辞,宋玉成也看过去,“怎么了,看来还得听听我们阿辞的意见啊?阿辞,快给句准话,行不行啊?”
卫辞摆摆手对沈沉璧道:“玉成哥自小就对武学极为爱好,没什么恶意。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和他过几招玩玩儿,不必担心会伤到他。若是不愿意也没关系,回绝了便是,让他自己去找人玩。”
宋玉成饶有兴味地等着,沈沉璧沉默半晌,点点头应道:“那沈某改日再请宋公子赐教了!”
“好好好!哪日都行,沈兄弟你随时来,我们随时战!”他拿着玉箫,头一点一点地,看上去一副颇为满意的模样。
“好了,既然你俩都已经说定了,那咱们就快些回去吧,父亲许多年不见玉成哥你,知道你要来,早早就派人收拾好了房间,就等你去了。”
宋玉成点头,跟着上了马车,沈沉璧亦随之策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