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好梦(1 / 2)

怀璧归 榴莲羊 1322 字 3个月前

伊罗垂了眉眼,温顺道:“是,陛下。伊罗谢过贵妃娘娘。”

卫临玉温柔一笑,“无妨,公主客气了。”

席间又热闹起来,众人有说有笑,许之桃脸上笑意淡去几分,对卫辞叹道:“唉,我本以为伊罗公主和亲,是嫁于我朝哪个皇子。怎料……竟是给皇上做嫔妃……”

她言尽于此,不再多说,卫辞却听懂了她的惋惜,若真是嫁于皇子,也未尝不是桩好姻缘。可皇上已是知命之年,比西夜可汗还尚且年长几岁,而伊罗不过才十几岁……想来也是,皇上一直未立太子,对西夜而言,让她嫁于一个普通皇子又怎么比得上给皇帝做妃子的利益来得快呢。牺牲一个女子,便能保全国家,这样的买卖,倒真是划算得紧,封做昭仪又如何,终不过只是个虚名罢了,只可惜如此伊人,余生岁月都只能困于那樊笼深宫中。

卫辞看向对面端坐着的伊罗,她虽是微笑着,眼里却仿佛一潭死水,泛不起涟漪。似有所感,她聚焦起眼神和卫辞短暂地对视了一瞬,这个瑄朝小姐的眼神和别人瞧她的不大一样。卫辞淡笑着点头示意,借着拿茶杯的动作顺便移开了视线。

“哥哥,你可知那女子是谁?”伊罗凑过去对阿必勒低声问道。

阿必勒顺着自己妹妹指的方向看过去,瞧见个白得跟雪似的姑娘,冬日虽寒,可这大殿中生有暖炉,并不算冷,那姑娘却还是披着雪白狐裘,极为畏寒的模样。他一勾手,唤来个属下一问才知是瑄朝相国的女儿,阿必勒语气略有不屑地嘟囔道:“原来是个病秧子。”

伊罗不喜他这般说话,嗔道:“哥哥!她自己也不情愿如此,谁会愿意满身病痛。”

阿比勒不想和伊罗在这些事情上计较,就没再说话,只专心于面前的酒。

几番歌舞过后,宴会也终于结束,伊罗公主被册封昭仪,西夜使臣此次要观礼完成后才离京,会在京都多驻留几日,贤贵妃派宫中教导礼仪的女官随西夜使臣暂住四方馆,教导伊罗公主瑄朝礼仪。

一群人陆陆续续走到宫门前,卫辞席上未喝酒,头脑倒是清明,只是人有些乏了。卫承渊被平日里交好的几位大人拉去饮酒谈天,卫夕照见父亲离开,也表示自己有些私事,让卫辞先回府。卫辞也没多问,只吩咐她小心些便自己朝卫府的马车走去。

一阵轻风拂过,隐隐约约带着一股熟悉的奇异香味,极淡、几不可闻,卫辞不自觉地朝着风的方向转过头去,用力嗅了嗅,却是什么也闻不见了,不知为何,那个味道叫她有些熟悉,仿佛多年前曾闻过一般,可这风一过,那香就随风消散,卫辞有些怅然若失地愣在了原地。

沈沉璧一直等在周围,见她愣在原地,发丝被寒风吹得鼓动起来,他便疾步奔了过去,“小姐!”一走近便瞧见卫辞被冻红的鼻尖,沈沉璧心头一紧,忙道:“小姐,快到车上去吧,这风太大了。”

被他一喊,卫辞才回过神来,顿时打了个寒颤,她伸手拢了拢狐裘,加快步子上了马车,刚一坐好,沈沉璧就拿出一张薄毯给她披上,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个汤婆子对她道:“天冷,小姐先拿着这个暖暖手。”说完便把东西塞到她手里捂着,而他自己触及卫辞的指尖却是冰凉的。

汤婆子的热度从手心传来,驱走了身上的寒气,卫辞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汤婆子,拢了把肩上的薄毯,露出个浅浅的笑来。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卫辞放松地倚在车壁上,闭眼小憩。

一路驶到相府,沈沉璧停下车来,见卫辞没什么响动,便轻轻唤了句:“小姐,到了。”等了会儿也没有回复,他挑起帘子一瞧,卫辞已经裹着那张毯子睡着了,睡颜恬静。她双眼阖起,纤长的睫毛好似振翅欲飞的蝶,鼻子高挺秀美,视线一往下便是她饱满柔和的唇,唇色略淡,缺了几分血气,像是精致易碎的瓷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