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卫相真是折煞奴才了!”
……
卫辞端坐马车内,仍在想着卫临玉这些日子的举动,思念家人?可贤贵妃和卫府不亲近已有许多年了,那么多的日日夜夜都已经熬过来了,不说已然习惯,倒也不会如此刻意……
到了宫中,王公公一路引着她向琼玉殿而去,在经过一处亭子时,闻琴音阵阵,流转舒缓,悠扬委婉,卫辞循着琴音看去,只见一个云髻高耸,衣着华贵的女子坐在那儿,身边有着好几个宫人在一旁伺候,她垂眸抚琴,似乎除了手下的琴外,世间再无他物可以入得了她的眼。
恰是一曲终了,她停下拨弄琴弦的白皙十指,抬眼看向这边,似乎是因为见到了卫辞这个生面孔,只见她对身边的宫女说了两句,那宫女便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王公公,皇后娘娘请你和这位小姐过去呢。”她脸上带笑地对着卫辞说道。
卫辞听到皇后娘娘四个字时,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坐在亭子里的那个女人,原来她就是当今皇后——赵松清。
赵松清是皇上的发妻,在皇上当年还是王爷时两人就被赐婚,后来又成了太子妃,慢慢又到皇上继承大统,她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尊荣万千的皇后娘娘。赵松清的父亲赵国公是两朝元老,一生戎马,战功赫赫,她的兄长赵剑鸿自小长在军营,少年英才,天资卓绝,亦是我朝猛将……然而,沙场无情,刀剑无眼,赵松清父兄早已战死在十多年前与西洲的那场战乱里,血染疆场。
那场战争可以说是几十年来最为惨烈的一场了,几十万人的军队出征西洲,虽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到最后却也只剩下了十来万人,听说,天亘山脚下的土地自那场战争过后,挖开都是殷红如血的,每到夜间便阴风阵阵,似有号声呜鸣,战鼓喧天,仿佛战士亡魂一直停留于此,未曾消散。
赵国公与其子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回来,举国同悲,连皇上也曾落了几滴泪,感念赵氏赫赫战功,追封为护国大元帅,极尽哀荣。可朝中命官更迭换代速度极快,赵氏唯有赵松清一个后人,赵氏不可避免的衰落下去。
帝后感情淡漠,皇上专宠卫临玉,和皇后娘娘虽相敬如宾却也形同陌路,也有传言说皇上是念及赵氏一族汗马功劳,赵松清才能始终坐稳后位,否则以贤贵妃之家世和宠爱恐怕早已封后。不过皇后娘娘自父兄逝世后,便一心礼佛,鲜少过问后宫事,也不甚露面。贤贵妃奉命协理六宫,实际上也差不多是后宫之主了。
卫辞和王公公一同走到了亭中,叩首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端坐上方的人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或许是醉心佛家的缘故,她的眸子平静淡然,无悲亦无喜,带着几分悲悯。赵松清容貌端庄大气,眉宇间还有些许英气,和卫临玉的温婉柔美不同,赵松清坐在那里便是雍容华贵四字,两者是全然不同的美。
“谢皇后娘娘。”卫辞一边叩谢一边起身,她抬眼看去,正对上赵松清的视线,那人微微弯了眼眸,给了卫辞一个不带恶意的笑容,仿佛是在告诉她不要紧张。
“你叫什么名字?本宫看你似乎有些眼熟。”赵松清仍带着笑意看着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