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卫辞给沈沉璧找的先生也已经开始了教学,不过他时不时也还是会来书房问她一些问题。
这天她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逗尺玉,妙容妙音都候在一旁,脸上挂着一抹浅笑,忽见一人从门口进来,见卫辞在院子里,他便停在几步外拱手道:“大小姐,贵妃娘娘派人来了,您可能得过去一趟。”
此人是卫承渊身边的小厮,卫辞停下手上的动作,敛去脸上笑意,起身道:“知道了,你下去吧,我稍后就到。”
她站在原地,想着贤贵妃的事,她近来与卫府的联系突然紧密起来,三番五次的赏赐,宫宴上的另眼相待,还邀她进宫赏荷用膳,今日竟又派人来卫府……可明明过去数十年间,两者之间几乎可以说是淡漠如水了,所以是什么让贵妃改变了态度,主动与卫府热络起来呢?
回过神来,还没等她吩咐,妙容就已经让妙音把尺玉抱回去,还拿上了一件披风搭在手上,妙容从来都那么让人省心,卫辞对她笑了一下,两人便一前一后地出了门,向着前厅的方向走去。
还没进前厅,就听得一声有些尖细的声音带着十足十的笑意道:“有卫相如此贤能之才,实在是我朝百姓之福,奴才也佩服卫相得紧呢,”他话头一转又说:“不过贵妃娘娘也知政务繁多,免不得您处处上心,但身体为重,娘娘在宫里,没法儿时时探望,常常担心您的身体,所以还望卫相您千万保重身体,如此,贵妃娘娘才能放心呀!”
卫承渊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王公公谬赞,卫某不过庸人一个罢了,如何担得起如此美誉,吾皇圣明,实乃万民之福也。劳贵妃娘娘担忧,臣不胜惶恐,还要有劳公公替我谢过娘娘了……”
卫辞提步走了进去,向着卫承渊行了礼,卫承渊一袭墨色锦袍,端坐主座,从容不迫地品着茶,神色温和,眼神却是锐利的,似乎一切都在其掌握之中,不由让人心生敬畏。父女俩站在一起,一个睿智从容,一个清冷出尘,看似不同,站在一起却又格外相似,周身气场微妙地重合起来。
王公公是卫临玉身边伺候着的红人,上次卫辞去琼玉殿时曾见过一面,见她来了,他脸上又堆起笑容,尖着嗓子道:“卫辞小姐不愧是卫相的千金,姿容绝世,气度不凡,实乃人中龙凤啊,京都的世家小姐恐怕无人可及小姐半分。”
卫辞勾出一丝笑容,说道:“王公公不愧是贵妃娘娘身边最为得力的左右手,如此口才,卫辞自愧不如,不过卫辞一身病气,哪里又能和与其他小姐相提并论,公公实在是说笑了。”
王公公摆摆手道:“卫小姐何须妄自菲薄,娘娘在宫中还常常念叨着您呢,这不,贵妃娘娘新得了些冬虫夏草,此物药性温和,极为滋补,是今年吐蕃才上贡的,皇上赏赐了些给娘娘,贵妃娘娘想着您身子不好,特意让奴才给您送来呢。”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桌上一个花纹精致的盒子,想必里面就是卫临玉赏赐的冬虫夏草,除此之外,她还额外赏了不少滋补的名贵药材。
“其实除了给卫小姐送药外,娘娘还有一件事,”王公公又说道:“贵妃娘娘一人久居宫中,虽有皇上宠爱,但也不免思念家人,自打前些日子卫小姐去了一趟后啊,娘娘心里就一直惦记着,所以今日才让奴才请卫小姐入宫,和贵妃娘娘说说话,排解忧思。”
卫辞看了一眼卫承渊,后者递给她一个表示应允的眼神,她对王公公点点头道:“若是陪贵妃娘娘说话,可替娘娘暂解忧思,卫辞自当义不容辞,烦请公公带路。”
她从妙容手中接过披风,向卫承渊行礼告退,王公公也弯下身子对他拱手道:“卫相,那奴才这就带卫小姐回宫向娘娘复命去了。”
卫承渊摆摆手道:“有劳王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