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还有之前那个意气风发嚣张任性的公主模样，也怪不得她这几日都不出门。

殷元羽沉默着坐在顾冬练面前，突然自嘲一笑，“是不是看见我这副模样，心里觉得很畅快！”

顾冬练起身给她倒了碗水，“公主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殷元羽不吭声，低着看着水面，水面上还散着热气，袅袅上升熏着她眼眶，润润的。

“公主变成这样，民女心里并无多大的感觉。

“可怜吗？我不觉得公主会比我可怜到哪里去。又或者是同情？犯了错了人，不值得别人同情。”

“公主问我是否觉得畅快，我只能说并不觉得。说到底，我只会替公主感到悲哀。”顾冬练重新做到殷元羽对面。

悲哀？

竟然觉得她悲哀，也不想想，她如今这副模样是拜谁所赐。

殷元羽握紧了拳头，盯着了顾冬练。

“公主不必紧张。若是公主觉得民女的实话难听，民女不说便是。”顾冬练耸了耸肩，一副说什么话都无所谓的样子。

“呵，顾冬练，有时候本公主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做到把安哥哥迷得团团转的。”殷元羽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

她对他们的事不闻不问，自生自灭的把自己关了起来，可叶安之却来告诉她不准她这样做，还告诫她若是在闹下去，就要把她远嫁和亲。

在他眼里，她这么做就是在闹。为了不让皇祖母为难姓顾的贱人，他竟亲自来了一趟，告诫着她。

她恨极了顾冬练，是顾冬练毁了她的一切。

顾冬练将她的情绪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叶安之跟她说了什么，但以叶安之的性格，断然不会是什么好话。

听闻殷元羽的话语，只觉得好笑，于是道：“公主，叶公子是不是被我迷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没人能左右他的想法，他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没人能控制得住他。”

“叶公子为什么去找你，想必你也是知道原因的。这件事谁对谁错，我们谁也没讨到便宜。何必再纠缠下去。”顾冬练只希望她能想通，别动不动就来找她麻烦，每次跟她斗，最后都是两败俱伤，实在是不值得。

“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你也该想想疼爱你的太后。一把年纪了，你还忍心她老人家为你操碎了心？”

“你想劝我就这样放弃安哥哥？”殷元羽一拍桌子，却只是发出轻微的‘啪’声，可见她如今实在是没了力气。

要知道，当日可是将顾冬练一掌打出血丝来。

“我告诉你，我不会放弃的。”殷元羽透着鉴定的目光，只要他们没在一起，她就有机会，安哥哥早晚有一天会回头看看她的。就算再求父皇直接下旨赐婚她也在所不惜。

顾冬练嘴角抽搐，为什么她一定要执念这么深。

捧着碗吹了吹，轻轻抿了一口试了试烫不烫嘴，顾冬练又道：“公主今天特地来找我，怕不是简单的来告诉我你的决定的吧？”

“我需要你跟我合作，把塔塔那贱人赶回乌桑去。”

噗！

顾冬练一时没忍住，将一口水尽数喷在殷元羽的脸上，一时回不过神，呆呆的看着她。

“顾，冬，练！”

殷元羽微闭着双眼，手背上青筋气得冒了起来，极力隐忍着心中的怒火，“你简直是找死！”

最后一个死字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吼得顾冬练震耳欲聋，吓得她连忙掏出丝帕替她擦拭着。

“对不对，对不起！”顾冬练脸上一阵慌张，她真的不是故意。

殷元羽恶狠狠的瞪着她，粗鲁的抢过她手中丝帕，宁远自己擦也不愿让她碰一下。

因为她的咆哮，外面的人听见了都忍不住跑进来看一眼，生怕两人又闹了起来。一进来却见顾冬练一个劲的在道着歉，而殷元羽则不停的在擦着脸，跟衣服。

殷元羽因为现在要跟顾冬练合作，万一拒绝了，那她一个人是做不到的，所以就算想发火，也只能将怒火压下心头。此时见有人进来，正好碰上她的怒火，于是对着他们吼道：“滚！”

眨眼间，方才进来的几人又一溜烟的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