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姑娘，张大人所说，可否属实？”阿信回头，看向顾冬练。

顾冬练从阿信身后站了出来，与他并肩站着，把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完了看向阿信认真问：“阿信哥，不知我这可算是污蔑朝廷命官？”

张大人此时紧张的得大气不敢出，只能用衣袖轻擦着额间冷汗。

听闻顾冬练发问，阿信回道：“若是事情真的如张大人所说，是庄庭他们挑事在先，那么你方才的话自然算是，不过......”

顾冬练：“不过什么？”

阿信笑笑：“如果事情是你说的这般，那么，张大人，这事该如何处理？”

听见阿信点到自己的名字，张大人忙低下头，“回大人，下官当时问过他人，确实是牢里那两人动手在先。”

“哦？不知张大人当时问的是何人？”阿信慢悠悠的从怀中拿出几张证词，伸手递过给张大人，并道：“张大人，方才路过市集的时候，我已将所有人的证词都记录下来。不过张大人大可放心，这些都是我亲自审问的，断不会是道听途说。”

张大人眼下可算是明白了，这阿信是为顾冬练撑腰来的。当下颤着双手接过证词，见阿信一直盯着他，便细细看了起来。

“大人恕罪！下官一时糊涂，下官实乃迫不得已才做出如此决定。”张大人跪下，额上冷汗已缓缓流下，见已瞒不住便认起错来。

“大人不妨说说怎么个迫不得已，居然逼得大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抓人。”顾冬练自然是没好脸色给他。

张大人看了一眼阿信，见他也在等着他说，“另一伙人是要给太后贺寿的陶家班，若是下官把他们抓了，出了什么意外耽误给太后贺寿，下官担待不起，更何况那些人是祁王请来的，下官实在是不敢得罪祁王。”

“这么说，这事也怨不得张大人。”阿信突然扬起嘴角，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丝丝讽刺，“不过张大人可要记住了，你抓的这两人，包括面前的这位顾姑娘，可都是叶家名下云中月戏班的人。还是张大人觉得，祁王不敢得罪，我家主子就可以随便拿捏？”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张大人一听，当下句跪着磕头，“还请大人饶了下官这次。”

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把安王的人给抓了。

怪不得安王的这位亲信会亲自来。

“大人恕罪，下官这就去让人把他们都放了。”张大人急忙招来官差，命他们快去放人，额上豆大的汗水刷止不住的滑落，又转头对顾冬练服软，“顾姑娘，本官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大人大量莫要放在心上。本官给姑娘赔罪了。”

说着，朝顾冬练磕了一头。

顾冬练往边移了一步，也没阻止张大人磕头，随后才道：“张大人，你入朝为官为的是什么？是为了权势在手可以为所欲为，还是为了可以给黎明百姓一个公道？我想，当初大人考取功名时，肯定也是豪情壮志满腔热血一心为国为民。”

顾冬练说着缓缓蹲下，看着张大人，“只是如今这番作为，大人，可否对得起当初的自己？对得起当初帮助过你的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怨四起时，在这天子脚下，大人怕是也到头了。”

张大人一时怔怔的抬起头，看着顾冬练发愣。

庄庭跟柳和没多久就被带了出来，好在两人身上没有受伤。

不理会发呆的张大人，顾冬练招呼着他们一起离开。

张大人愣着看着他们离去，一边的官差急忙将张大人扶起，张大人起身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对着他们摆摆手，一个人晃着回到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