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有点事。”方茹怕说出来，老太太血管又爆了。

没看到老大和老大媳妇，黄春秀眼皮耷拉着，难掩失望。

看来，她做的梦都是真的。

这人老了不中用了，是真的会被儿女当垃圾一样扔出去的。

要能好起来，她得为自己好好考虑考虑了。

方茹哪里知道她心里那些小九九，见老太太只是嘴巴有点歪，手和脚都没受太大影响，终于放下心来。

病房里，方大哥夫妻已经安排好。

方大哥还用轮椅把刘大村从五楼推到三楼来，好让他们老两口能见上一面。

可黄春秀好像看不见老头儿似的，被搬到病**后，紧紧闭着眼睛，谁也不看，什么也不说。

“她，她这是咋的了？脑子坏掉了吗？”

习惯了咋咋乎乎的老太太，刘大村有点慌。

刘明慧离他远远的，怯怯地说：“妈出血的地方，管着说话呢，得恢复恢复……”

其实也就是忽悠老头儿一下。

怕他火爆脾气一上来，又开始发疯。

“那就恢复着吧。”刘大村像个皇帝似的发号司令，“小方，把我弄上去吧，我也累了，得躺着。那个小林呀，好好看着你阿姨，有什么事就上来叫我们。”

林姐应着，等老头儿走了后，就见老太太睁开眼睛，长长地吁了口气。

方茹想，这是还记着老头儿在外面找女人的事了。

作为儿媳妇，她也不好说什么，主动解释说：“妈，明华这几天有点事要处理，明慧要上班，我又带着乐乐，实在照顾不过来。就先请了方大哥和林姐照顾你们，等明华和大哥他们来了，咱们再作商量。”

老太太张了张嘴。

方茹凑近才听清，她问的是：“请人得多少钱。”

“不管多少钱了，身体养好比什么都强。”方茹没正面回答她。

这时，张佩容带着乐乐上来，往黄春秀手里塞了个红包，说了几句宽慰话。

老太太含糊地说着谢谢，眼泪止不住的留。

从病房出来，张佩容就感慨说：“女人这一生，其实特没意思。”

“一辈子，相夫教子，忙忙碌碌，到头来，却是一家中，最令人生厌的那一个。”

人就是这样，谁付出的多，意味着谁管的多。

管的多，就让人讨厌。

“男人呀，只有挂在墙上才会真的老实。”

老头儿被女人骗的事，方茹有说给张佩容听。

张佩容担心的是：“像你婆婆这样的女人，男人就是她一生的信仰。当她不再相信男人时，看什么都是骗局……别看她现在脆弱又可怜，等好了，估计比之前还难搞。”

这点，方茹深表同意。

当年，爸爸还不是一样，脆弱时比谁都会反省，等精神好一点了，又比谁都作。

好像全世界都欠着他的，他死也要讨点回来。

“对了，你说不再欠明华了，是什么意思？”张佩容试探着方茹的意思。

方茹坦诚道：“我也说不上来，之前，不管再委屈，我都没想过离婚。就觉得，和刘明华之间的问题，不是感情问题。”

“直到我发现他背着我偷偷买了房子，而我居然还能冷静地以此来和他谈条件时，我突然发现，我和他其实早就没感情了……或者说，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感情。”

“也许，我们只是在艰难的当时，本能的靠拢，相互取暖而已。”

张佩容听得不是很明白，只关心一点：“你是真想离婚吗？”

“不知道……”方茹摇着头，“离婚是两个人的事，我现在还不知道刘明华怎么想。说实话，我挺怕的。”

张佩容拧眉：“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