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修平叫住她,递来一张卡。
“什么意思?”张佩容警惕地看着他。
程修平不由分说将卡塞到她手里,“里面是十万,本来是打算在方茹孩子百天时给孩子的。我看他们迟迟不办,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事,估计是不会办的。这钱你给方茹,让她去给孩子和自己买点东西。”
张佩容犹豫一瞬,收了卡。
“我替茹茹和孩子谢谢你。”
“怎么说,孩子也叫我一声外公。”程修平将张佩容的包递过去,又意味深长的说:“你我都这把年纪了,争来争去还不是都为了孩子们。”
张佩容冷冷看着他。
程修平挑眉,语气轻柔道:“就当我们是重组家庭,你有方茹,我有安安……再考虑考虑行吗?”
“两回事儿,要我承认三儿的孩子,绝无可能。”
张佩容去接包,程修平没马上松手,急道:“如果我把方茹也算进去呢?”
张佩容愣住。
“你要是同意的话,我明天就让律师立遗嘱。将来我死后,我名下财产分成五份,算起来,安安也就得了一小份,你有四份,还不够吗?”
这已经是程修平最后的让步。
说完,他松开手,淡然自信地看着张佩容。
张佩容从他神态里还看到了另一个意思——你该知足的,要不是嫁给我,你如今过的日子比你女儿还不如。别给脸不要脸!
用三儿骂她的话来说,你也就是会生!运气好!
一个黄脸婆,要钱又要人,不自量力!
无声的言语,往往比说出口的恶言还伤人。
张佩容逃似的跑出家门,坐在车上后,握紧方向盘的双手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她想不明白。
一个女人,捍卫自己的家庭,怎么就成笑话了?
一个老女人,就该把所有感情换算成钱,牢牢抓紧,这才叫清醒吗?
这个世道究竟怎么了?
……
医院门口,张佩容停车时,方茹正好从出租车上下来。
背上背着偌大一个妈妈包,怀里抱着乐乐,一手还拎着水果。
她才不到三十岁的女儿,本该是飞扬鲜活的年纪,可已经被生活沉沉的压弯了腰,夺去了光芒。
张佩容额头抵在手背上,眼泪汹涌而出。
这一刻,她动摇了。
如果婚姻就是个屁,紧紧捂住,只会让自己难受而已。
方茹也看到了她的车,走过来敲敲车窗。
张佩容忙抹去眼泪,摇下车窗。
见妈妈眼睛通红,方茹愕然道:“怎么了这是?”
“刚刚掉了根头发在眼睛里,有点不舒服。”
张佩容停好车下来,先接过孩子,不满道:“刘家人都死光了吗?你小姑子不是在这家医院当护士吗?还有刘家大儿子,这都三四天了,走路也该到了吧?”
方茹赔着笑:“明慧在医院的……妈妈你别生气嘛,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好什么好!有什么好的,你说给我听听!”
张佩容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傻姑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