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天火之战·溃敌(1 / 2)

名将 卷儿 2396 字 3个月前

祥麟兵被前线的将军鼓励,开始回到队伍中间,重新修整阵型。

密密麻麻的人群,是赫仁铁力已经识破了火铳队的缺陷,简陋而有效地应对了起来。

与此同时,武洲郡城墙之上,是另一番气氛。

“没错,铁将军威力虽大,但仍有缺陷。接连两发已是极限。在炮筒没有完全冷却的情形下,贸然再打一发,有可能炮筒会连同这爆裂弹一起发作。城下现在的祥麟兵,就是那时的我们。”

方钊简短解释了原委,便继续投入督战火铳队筹备攻击的事务中。

在东海,战局也是这么打:铁将军两发,间杂火铳队两三轮。若敌人在那之后,依然奋勇向前,还是要抽出刀来近身肉搏的。

武洲城墙上一贯的防御手段——重弩、火油等,已经蓄势待发。城下埋伏的北疆兵士早已等待多时。

难道是火器战在北疆没有用处吗?

两门火炮,四枚最新式的爆裂弹,砸进敌阵,杀伤之广远超于预期。可这么强大的力量,也只能阻敌一时,最后依然要回归面对面搏杀的方式!

莫非问题在赫仁铁力之身?抑或是祥麟军的战力真的就如此凶悍?

伊总参虽然多智,毕竟不曾临阵,对敌认知上和第一线冲锋陷阵的将领还是有些差别的。

若论对北疆前线战况最了解的,还是北疆战神,定国将军雁骓。

可她又不在这!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是这种情形吧!

此刻,方钊眼里只有一片深沉的漆黑。紧抿的嘴唇在干燥的风里吹了一晌,已经破了一层皮。她咬了咬嘴唇,不愿意再想己方面临的弊端,手紧紧地攥着刀柄,手背上青筋凸起,全身肌腱绷得硬邦邦的,姿态紧张到了极致。

陈流霜和伊籍见状,知道她已经准备好进入最后的阶段,不由紧蹙眉头。

现在战情如此紧迫,需要作出决定的时候到了。

是冒险再打一发爆裂弹,还是最终归于刀兵战法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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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下定决心的,是方镇。

“装弹。不要怕。我掩护你们。”

“世子!”铁勤师脸色大变。

方钊闻言,也终于压不住性子,几步走过来低声怒斥:“要掩护也是我来!铁将军这么大的缺陷,还指望你改进,你赶紧给我下城去!”

方镇却神色坚定地回望:“以十一的情状,完全能行。”

方钊道:“行,只用十一打一发。你去另一边城墙,这里疏散开,或许大家都能保住。”

方镇摇摇头:“小九……小九她……”

她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太久。转过头去,深深望了一眼铁九,再转过来时,眼神就变得坚定起来:“我信她!”

方钊怒道:“这不是你信不信的问题!小九原本就不稳,今天已经顺利打出两连发,很不容易了!你难道忘了铁十上城试验第一天就炸了膛的事吗!”

方镇一直认为,铁九有接连发射炮弹的潜质。

之前所做的八架火炮,连发两颗都十分危险,是以所有人都严禁方镇用铁九试验三连发。于是方镇在铁九的基础上,针对连发的可能性改进了技术,做出了铁十。

没曾想,铁十于试验发射第三发时,还是炸了膛。一队精锐的铁勤师就此殉职,尸骨无存。

后来,炸毁半边的城墙修缮如初,方镇却在垃圾堆里捡了几块已被炸脆了、布满黑色焦痕的城砖,用金贵的南洋琉璃罩子装了,摆在卧室床头、军帐之中、火器作坊内几处。就是为了时时看到,时时想起来,都是个警醒。

方钊知她谨慎,却未料她能在临阵时又犯起这股子执念来,急得七窍生烟,怒目相对:“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方镇依然是那句话:“我信她。老大,你信我。”

方钊吼道:“我不信!”

伊籍在旁,虽不曾听得全懂,却也明白两人冲突的根由,于是折中劝道:“世子别冒险,咱们还有后路。如今火炮已经造成了很多杀伤,削减了敌方一小半的兵力,而我们北疆兵马依然按兵未动,是个我众敌寡的好势头。我们还是换刀兵战法吧,一样可以获得胜利的。”

陈流霜在旁,看在姻亲的交情上,也跟着劝了几句:“方二,临阵哪有不出意外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继续改造这些火炮才行。眼光看得远些,不要紧抓一战成果不放。”

方钊压了压性子,也退让半步:“我的意思,让十一再打一发。我来掩护她们装填,你必须下城,保证自己的安全。”

方镇却肃然道:“铁勤师撑不到装填和发射,我必须在。”

方钊依然不放心:“按你的脾气,少不得蹭到铁九旁边,硬要发这第三弹。”

方镇道:“这第三发击打,必须是我看在眼中才有意义。我不能离开。而且,我亲自上,能多争取一些时间。哪怕多吹它一小会的风,让小九和十一舒泰了,成功的可能也大得多了。”

方钊转头看看城下祥麟兵的速度,知道刻不容缓:“我拗不过你。听天由命吧。”

方镇扎了扎护手,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城垛之后:“老大,你错了。这可不是命。”

这是她对亲手打造的铁将军们,富有着透彻的了解和坚定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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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然没能说清,但姐妹两个再没有了说话的空闲。

方钊不顾而去,指挥着火铳队进攻的节奏。方镇打了个手势,一队兵械营兵士便按照这些天来训练那般排列,找好了预备的节奏。

一杆长铳递到了方镇的手里。

方镇将它举起来的时候,射程正好。

她似乎根本没有瞄准,只是端起长铳,一发打出去。

“砰!”

城上刚有一声响,城下一个骑兵便悄无声息地落下马去。

用过的这支火铳,便往旁边一丢,兵械营兵士稳稳接住。下一名兵士伸出手来递过火铳,方镇的手就着一丢之力往回一带,新一支火铳已握在手。

一步,一弹,一敌。

方镇一路不见停歇,从兵械营小队的起点往末端走。上好了火硝,压好了弹的火铳,一支支往她手里递。

铁砂出膛,旁人目所不能及,只能听到砰砰连声。

原来仅凭她一人手中火铳,便能打出放鞭炮似的响动,行云流水地击杀了整排祥麟骑兵。

无主的战马失了骑兵的掌控,给旁边的马匹造成了窒碍,整个战阵一层压着一层,动作就慢了下来。

一排走完,士兵列阵一改,她又从尾走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