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瑶讲了两人的机锋,向雨泽道:“他嘴上不说,可羡慕你得很,你不知不觉中便了结当年猫眼璎珞的遗恨了。不过,只看你幼时那件翎绒,秦家早晚也得像贺家今日一样完蛋。只是她们太蠢,还不值得现在出手。但是若她们再不识相缠着你,惹了我和逸飞,那就无药可救了。”
雨泽打了个寒战,原来他与秦家的关系,悦王府一直关注着,并未瞒住什么。但想想小焕,又撇着嘴道:“家主跟雨泽都不把话说齐了,真是的。说他没有资格自称忠良,倒是不错。但是家主,他喜欢你,这事怎么办?”
雪瑶淡淡道:“朱雀皇城那么多人喜欢我,难道一个个都办了?”
雨泽心中砰砰跳起来,莫名的欢喜和慌张,一起涌上来,他感觉事情可没这么简单。石小焕从小就闷头出坏招,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他再接近家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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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车马,缓缓走在官道上,两旁树木郁郁葱葱,时时可见摆摊卖西瓜和卖凉茶的小贩。路上行人走得满头大汗,便在这些简易的小摊边略坐一坐。
天气炎热,雪瑶和雨泽心疼手下随从,多休息,少行路,该做的事情也做完了,心情爽快,权当游玩,回程一路顺手打发一些小贪小恶,倒也得了不少赞誉。
这一天,雪瑶一行在伯劳郡东北方行进,就要进入皇城直属的朱雀郡边界,前方突然奔来一骑,马上之人虽然身着便服,但衣服上有暗号,熟悉官场的一看便知是一位铁衣宫卫。
雪瑶远远望见,突然心潮一涌,胸中烦闷,忙令车队停下。
那宫卫的马好快,一眨眼就到了面前,带着一头一身的尘土,滚下鞍来向雪瑶行礼,双手呈上京城急报。
雪瑶心中一凛。
通常京城有急报,是由信鸽传到附近驿站,再由驿马传到,这次怎么直接出来宫卫传报?接过急报一打开,顿时全身血液冰冷,嘴唇青白。
雨泽见她突然之间受到这么大打击,便凑了过来。还没看清那金帛急报上的字眼,只见雪瑶一咬嘴唇,抬起头道:“给我换骑装,备最快的马,快!”
一边说话,一边硬生生揪掉了发髻上的首饰,金的玉的叮当做声掉了满地,浑不在意,自己用手指耙了耙被拽散的发丝,简单地扭了一个圆髻在头顶,抓过车中雨泽的帏帽戴了,扯开上衣,便要立刻换装。
雨泽见状,急忙拉好车帘,服侍她换过衣衫。
雪瑶看也没看雨泽一眼,喊了声:“你按原行程慢慢回。”便跳上了马背,一路向京城绝尘驶去。
雨泽和那位宫卫都愣了。
悦王从来不是急性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那密报上写的什么,能使她如此?
雨泽收拾凌乱的首饰时,将密报拿了起来,偷偷看一眼,自家也觉得呼吸凝滞。
那上面是均懿的亲笔字迹,八个字:“逸飞苑杰军中失踪”!
均懿也算老成持重,但这字条写得潦草不堪,似乎是不爱学字的小童,书写时必定也是惶急不已。
字迹最末,有一个粉色的水迹,圆圆的。
不知是汗还是泪,冲掉了皇上脸上的胭脂。
雨泽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一股莫名的慌张,让他也一时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