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的打击接踵而至。
罗茜已经不想再给云忆情一个眼神,而是看着他们身前无数的记者和媒体。
“我愿意给您最后一个机会,不会把我知道的事情泄露出去。”
“真的吗?”云忆情似乎看见了一点希望,期待地抬头,热切地看着她。
罗茜笑了起来,脸上满是嘲讽:“就算我骗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云忆情心里一紧。
不错,以她的处境,已经没有和罗茜讨价还价的能力了。
何况眼下更要紧的是明天的弹劾案。
无法争取到罗茜的协助,她该怎样面对那群坚决要把她从执政官宝座下拉下来的政客?
“您似乎非常担心,是因为对明天的听证会没有把握吗?”
罗茜的语气让云忆情心中又升起一股不切实际的希望,仿佛她身上仍然有点什么东西能够引起罗茜的兴趣。
于是她慌忙点头,仿佛生怕错过这次机会。
“索利斯城的议会以男性为主,他们不愿意看见这座城市在一名女性的掌控之下,不管她有多优秀,”她又搬出对袁姝菡的那套说辞,想方设法要把话题引导到性别的对立上,“罗茜,如果你愿意帮助我……”
“关我屁事?”
云忆情一怔。
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已经多久没有人敢这么粗鲁地跟她说话了?
然而一切都是真的。她清楚地看见罗茜上扬的嘴角,看出她此刻究竟有多么张扬。
“而且我今天不都已经让你看了该怎么做吗?”她好笑地看着云忆情,就像是学霸在质疑学渣,“只要你是清白的,就一定能找出他们话语中的漏洞,再用事实去反驳。这很难做到吗?”
云忆情瞠目结舌。
她知道罗茜说的每一个字都没错,错在她根本做不到。
陈望阳的确是索利斯城记录在案的要犯,即便假释,也必须得到索利斯城议会的许可,并且有专门的人员陪同。
以往他可以外出,但那时,云家大势到足以只手遮天,根本不用担心他敢逃脱。
所以家族才会对云忆情擅自放走陈望阳感到怒不可遏。
这不仅是云忆情滥用职权,可能成为她被弹劾的理由,更表明云家正在逐渐丧失对索利斯城的控制权。
倘若云白夜安然无恙,此时他们大可以在云忆情失势后重新推举他为执政官,延续云家的强势统治。
可偏偏,因为云忆情的大意,连累得云白夜也昏迷不醒。
而被她寄予厚望的罗茜,也靠着自己洗清嫌疑,云忆情没能从这件事中捞到丝毫好处。
云忆情四面楚歌,手中几乎已经没牌可用了。
可人在绝望时,往往会产生一些格外疯狂的念头。
既然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云忆情突然在一瞬间,放下了所有畏惧,也不再患得患失。
在一众惊讶的目光中,她大大方方地走向面前的媒体。
尽管知道这些人是在袁姝菡的安排下,前来报道罗茜的案件,但这并不妨碍云忆情将这里变成独属于她的舞台。
面对媒体的长枪短炮,她疲态尽显。
“针对弹劾案,明天我会给大家一个说法。”
二十多年的执政官不是白当的,她很清楚,这种时候,树立一个怎样的形象对自己最为有利。
过刚易折,自信和率直不会让人们同情她,反而是楚楚可怜的姿态更容易争取到人们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