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陪审团的代表宣读出结果的瞬间,全场掌声雷动。
直到这一刻,人们终于卸下伪装,不再将眼前发生的一切看作虚幻的表演,而是切实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一次对正义的追求。
并且他们也忘了,从始至终,除了盲从,他们什么都没做。
也正是这样的人,不知何来的优越感,自认为他们有权利对一个下城人的人生指手画脚。
他们甚至不知道罗茜说的那些话究竟是否属实……
罗茜突然笑了。
为什么,她人生的意义、她是否有罪,该由这些人来决定呢?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连胜诉带来的喜悦也无法冲淡她内心的荒诞。
不用看守的人动手,她高高举起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轻松地卸去他们认为能够束缚她的禁制手环。
掌声和欢呼声戛然而止。
在场的人因为她这一出人意表的举动而陷入茫然,继而恐慌起来。
因为他们似乎发现,针对她的指控并非无风起浪。
她真的有能力突破科技对她的限制。
比如,从被反驳到现在,主审法官伍维复依然呆若木鸡,仿佛仍为从失败的阴影中回过神来。
莫非,他是被罗茜操控,才表现得如此失态?
又或者,就连人们现在发现这些细节,也在罗茜的掌控之中?
被支配的恐惧,开始在所有人心中蔓延。
而罗茜倒是全然不在意人们究竟如何看待她。
她生于下城,长于下城,从不依赖上城的庇佑,更不必看他们的脸色!
此时,她正回过身,目光牢牢锁定在旁听席的一个人身上。
顺着她的目光,人们惊讶地发现,身处舆论漩涡之中的执政官,竟然也在现场!
就在这时,罗茜施施然开口问道:“执政官阁下,对于这样的结果,您想必是不满意的。”
云忆情缓缓起身,镇定地迎上她的目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仍然要祝贺你为自己洗清冤屈和罪名。”
“祝贺?”罗茜咧嘴一笑,脸上却全无沉冤得雪的喜悦,“别装腔作势了。您方才对袁姝菡说了什么,不会想装失忆吧?”
云忆情心中一惊。
她十分确定,两人之间相隔很远,而且在她的授意下,给罗茜戴上的手环中有过滤特定脑电波的功能,按理说,她不可能打探到自己内心的想法。
可是看见罗茜笃定的眼神,云忆情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有环节出现疏漏,导致自己的秘密和打算已经全盘败露。
但身为顶尖政治家的良好心理素质,让她在瞬间排除心中所有疑虑,依旧十分镇定。
“方才在庭上,你不断重申,凡事需要讲求证据。那么现在呢?你又怎么能够证明,你对我的指控全部属实?”她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庭审现场禁止旁听人员摄像或者录像,而罗茜也无权调取监控,就算她想证明执政官对袁姝菡面授机宜,讲了些游离于法律之外的事,也没法证明。
云忆情更是想到,如果能够借此机会,狠狠抹黑一下罗茜的形象,让公众认为她信口雌黄,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