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御封一时没说话，主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妩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的脸本来就不是真实的，即便顾羽已经尽力修整，却也没办法让一张面具的表情跟真人一样真实。

可她面对此时的顾御封，却藏不住悲喜，一切都在脸上，显得有些狰狞，带着讽刺的味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我，什么项链，什么订婚，都是你算计好的？”

她好像一早就在他的圈套里。

被隐瞒，被算计就算了！

她被蒙在鼓里，连自己的孩子还活着都不知道。

他是不是拿她当傻子。

白妩深吸一口气，沉声问：“孩子呢？”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你不要跟我说孩子不在你这里，顾御封，不要再骗我了，就哪怕就真实一次也好。你告诉我，他好不好。”

顾御封才终于回过神来，沉默几秒后，他才道：“他很好。”

“他在哪儿？”白妩追问。

顾御封垂眸，疲倦道：“等合适的时机，我会带你去见他。你先……”

这些在白妩看来，都是狡辩。

她打断他的话，“合适的机会是什么时候？等我被你们顾家掏空的时候？让他来见我最后一面吗？还是你想用他的命，换我的命？”

顾御封跟她解除联结，都要受这么大的折磨。

那个孩子呢？

顾御封一瞬间就尝到了钝刀子割肉的滋味，连呼吸间都带着血腥气。

白妩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满眼都是讽刺和绝望，“顾御封，你最好不要动这样的心思，不然这条命我不要就是。你留着我，是因为曾经有过情愫也好，为了顾家的宝藏也好，为了顾羽能真实存在也好，但是你不要动那个孩子，否则，我会跟你拼命。”

“你这个人，真的没有心。”白妩抬手，飞快抹掉了脸上一闪而过的眼泪，目光灼灼，“我们完了，但这事儿没完。”

她说完，转身离开，开门的时候，带来一阵凉风。

原本气氛滚热的卧室里瞬间凉了下来，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白妩身上淡淡的冷香，顾御封靠在床头，浑身都是凉的，唯有白妩刚才摸索过的地方滚热。

他从没想过这件事能瞒着她一辈子，只是没想到会赶在这个时候一起发生。

他起身走进客厅，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磕了一根出来，拿出打火机点燃，烟雾升起的瞬间，电话响起，是谢景行。

顾御封接起来，就听见对面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哥，他醒了。”

顾御封心底一沉，道：“你看好他，我有机会过去看他。”

谢景行疑惑：“你现在不过来？”

顾御封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把所有汹涌的情绪都往下压，“不了，我这几天有点事要处理。”

“行吧。”谢景行道：“他状态还不错，数据居然比昏迷的时候好很多，你放心。”

“嗯。”挂断了电话，顾御封也没了抽烟的欲望，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疲惫的靠在沙发上。

白妩没回霍承恩那，径直回了半山别墅，把睡梦中的顾羽薅起来，丢了一串地址给他，“你是不是亲祖宗？给人家放了血，就把他一个人丢在那？他要是死了，我看你找谁继承你们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