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妩手脚并用，跟个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逞什么能？你觉得你能起得来？”

顾羽只说解除联结，却没说双方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白妩只单纯的从一个医生角度看出来，顾御封在生病。

正常温度下，失血过多、低烧的时候身体才会出现失温的情况。

白妩伸手在他身上摸，“伤口在哪儿？”

若是平常，顾御封不至于反抗不了。

现在的顾御封是真的不舒服，想阻止也有心无力。

但是被白妩这么戳穿，顾御封顿时就有种被凌辱的感觉，对她没什么好脸色，“我们只有几面之缘，你大半夜摸上陌生男人的被窝，有没有点羞耻感？”

哟。

还能打嘴炮。

白妩冷睨了他一眼，气死人不偿命，“我都快死了，想牡丹花下死有什么问题？你就当做一场春梦，不然怕是下次再见，只有下辈子了。”

白妩以前是被顾御封抹杀。

现在是真的快要死了。

她成功戳中了顾御封的痛点。

他一时没吭声，实则整个胸腔都好像染了血。

白妩在他的手腕上摸到一块纱布，显然出血口是在这里，但是已经被妥善处理好了。

她的手一转，摸上了他的腰，沿着裤腰往下。

顾御封用尽力气拉住她的手，“出去！”

白妩没有往下，却忽然直起身，“啪！”一声拧亮了床头的开关。

灯光亮起的瞬间，两人都惯性地眯了眯眼睛，白妩第一时间看向自己扯住裤腰的手。

睡裤的腰被拉低了不少，能看出顾御封的身材极好，肌肉虬结有力。为了阻止白妩的动作，他半侧着身子，只露出一条清晰的人鱼线。

面对眼前灼热的风景，白妩却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盯着他从后腰蔓延过来的一个纹身看。

不，她都不用看。

都知道这是一个翅膀的纹身，从右后方的腰上蔓延过来，落在前面的只有一小截翅膀尖尖。

白妩一直以为，自己对六年前的事情其实是没有印象的。

只记得那晚有人一直一直跟她低喃说：“乖，等我来娶你。”

所以才会一直坚持以为那一晚的人是霍承恩。

但是每次午夜梦回，她又总会莫名其妙地梦见那晚和她纠缠的男人，梦里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清楚地看见他腰上淡蓝色的翅膀纹身。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确定了，那晚的人，不是霍承恩，不是什么贺屹，而是眼前这个男人。

她表情有点愣愣的，盯着顾御封看，“是你，对吧？”

她不想听顾御封跟她装傻，简单而又直白地道：“六年前那天晚上，在我房间的人，是你。”

顾御封一愣，一双古井陈波般漆黑的眼睛静静地盯着白妩看。

没等他说话，白妩就道：“我记得你身上的纹身。别想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