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我弟弟！”大堂兄惊魂未定之余，又显露出几许胸有成竹，“要不是我，他到现在都还是个童子鸡，我作为兄长，得让他尝尝女人的滋味才能死，你们放心，他活不过今晚。”

“他人已经回家了。”黑衣人冷冷道。

大堂兄惊叫出声：“这不可能！”

“还是风初寒亲自送他回家的。”黑衣人显然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将一把外饰华丽的匕首丢在大堂兄身上，“我们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天亮之前提着他的脑袋来见我们。”

“不然，你知道结果。”

大堂兄弯着腿跑出花楼。

沉迷于酒色而迟钝的脑子生出困惑，风初寒……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但左思右想，也想不起相关的人。

他甩甩脑袋，攥着匕首往薛府去。

几个黑衣人隐入夜色，如支流般各自散开，又在不知过去多久后，像河流汇聚大海般集合在京城南边的一间雅致别院。

梁不期半倚半靠在墨竹镂飞鹤屏风前，姿态洒脱随意，一身白色素衣风姿卓绝，墨玉般丝滑的发垂在肩头，更添风流韵味。

他生来唇形微勾，不笑时也似在笑。

彼时他正在描画，执笔的动作亦是好看得紧。

可众黑衣人无敢放肆，低眉顺眼、谦卑恭敬。

梁不期淡淡扫过他们，“让你们办的事情都办好了？”

众人瑟缩一抖，“回禀主上，摄政王突然插手，薛家贵目前仍活着，但我们已经……啊！”

出来回话的那人话音未落，就被梁不期以笔洞穿颈项，硕大的空洞与决堤般奔涌的鲜血让众人屏息肃立。

梁不期神色如常，唇畔笑意稀疏。

用已死之人的衣襟擦拭手上鲜血，动作认真，指骨用力。

而后，他随意点了一个人：“你，接着说。”

那人向前时踉跄一步，立即站定，余光观察梁不期，见他正回首往回走，没看见自己的失态，松了一口气，语气很是恭敬。

嗓音却颤抖：“回禀主上，风初寒派遣暗卫在薛府外守护，我等无法近身，已经让薛家贵的大堂兄亲自去杀他。”

梁不期微微眯眼：“此事，可成？”

“那人是个挥霍无度的，为了金钱他连亲生父母都能杀死！绝不会对薛家贵心软。”

“很好。”梁不期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随后沐浴更衣焚香，这才回到里间，闭上双眼呼唤：“天神，您在吗？”

……

已然确定自己能够预测未来，但即便陆雪意与风初寒着手在改变着未来，她内心的不安也没有减少。

反倒是在增加。

当未来没有真正来到时，陆雪意永远无法获得安宁。

悲伤、痛苦、后悔这些情绪始终环绕在陆雪意心房。

夜已深，陆雪意却辗转难眠。

好不容易进入浅眠，那场噩梦竟又开始延续，这一次出现在陆雪意面前的是梅冬阳的尸体。

就像是无法适应高空的笼中金雀掉在了地上，被人撕扯四肢，七零八落。

陆雪意从梦中醒来，两颊尽是冰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