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有事不过是个托词，钟衍霆给她请了两天假，况且连袁校长都知道她被学生孤立欺负导致身体不好了，很不得让她在家多休息几天，哪儿还会有事叫她。

再次见到张程的事情，像一个缺口开在了顾明朝心窝子上。

她再也不能鸵鸟的装作无事发生过，然后在家安静的等待钟衍霆对她的判决。

她要搞清楚究竟他知道了什么。

跟送她回学校的司机道了谢，顾明朝淡淡的说：“就停在前面的百货商店吧，我有点东西要买，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这里离学校不远，我走一会儿。”

被钟衍霆耳提命面要把她安全送到学校的司机迟疑着：“夫人……这，军长交代过的。”

顾明朝坚持道：“这么近的距离，不会有什么事的。”

司机看她不容置疑的神色，只能应了，将她放在百货商城就离开了。

顾明朝拎着小包，一副当真要逛街买东西的样子转了好一会儿，看了看换机新上市的布料和成衣，甚至还买了点零嘴儿。

然后她若无其事的，悄悄从百货商城的侧门口拐出去，出口在一个街边小巷，安静没什么人，巷子出口还正好有个电话亭。

四周看了看没有人，顾明朝快步走进电话亭拨通了之前联系去调查钟衍霆究竟在天水市查什么东西的线人。

“你查的怎么样了？”顾明朝着急的问。

听到电话那头肯定的回复，顾明朝道：“好，下午四点，香草小馆见。”

离自己所求进了一步，顾明朝心中却一片荒芜。

她走出电话亭，脸上似喜似悲的让人看不懂表情，却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离预定时间还早，顾明朝随意的在街上逛了逛，买了几本书之后，又一个人悠悠的晃到了香草小馆。

这是一个地处繁华闹市区中安静小巷子里的私房菜小馆，位置不大，但是菜色和味道相当好。附近很多学生会在这里吃饭，但是大多的斯斯文文的，往来也安静，颇有一种大隐隐于世的风范。

顾明朝如约到那的时候，线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才下午四点，没什么人过来吃饭，店里除了他也没有别人，老板也不在。

离上次见面已经一年多了，他还是没怎么变，带着一顶鸭舌帽，低头的时候就能遮住半边脸，抬起头来也是一张令人毫无记忆的路人脸，只是偶尔细看时，眼中闪着不为人知的精明。

顾明朝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别人都叫他老赖。

他说，干他们这行的不需要名字，只要懂规矩，嘴巴严就行，干他们这行的，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没有点特殊的自保手段，很容易赔上命啊。

当时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学生的顾明朝还傻傻的问了一句：“如果别人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要怎么信任你呢？”

老赖当时只是叼着烟吐出一个眼圈，眼中满是沧桑的味道：“小姑娘啊，像你这样懵懂不知愁的，就别干记者这行了，在这个乱世当记者，要么是懂得卑躬屈膝出卖自己的人，要么是坚持理想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哪个对你来说，都不是好事。”

顾明朝当时还读不懂他眼中的复杂，但是却把这句忠告深深的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