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欧阳公子瞬间把眼睛瞪得奇大,一脸难以置信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先前我就告诉过公子,我们家女儿身有残疾吧。”甄长海仍然努力保持一脸耐心地问。
“对,你说过,我也说过我不缺嫡长子,我就是需要一个……一个妻子,我不介意。”欧阳公子耸耸肩说。
“小女自幼体弱多病,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怎么吃药也吃不好,现在她又卧病在床,我和拙荆商量了一下,还是觉着小女配不上公子这样的贵人,此事……从长计议吧。”
“从长计议??你真不是在逗我吧!”欧阳公子突然提高了音调怒道,“你现在说你家姑娘配不上我了,当初怎么不教好她别上街瞎晃啊!”
“这事儿……是我们对不住公子,公子但凡有所要求,就算是为了赔罪,我们一家也会尽力的。”
“我就要你女儿!”欧阳公子指着垂着头的甄长海道,“别的不说,就冲我往你们家送的不下万两礼品,这婚事儿你都没那么容易推!”
“礼品啊,那好说,咱们甄家虽远及不上严家,至少钱是不少的。回头老夫让人清点了公子送来的礼品,一件不少的全数送回,还赔上万两白银,今日之内就给贵府送过去。”
“你……!!”欧阳公子气的龇着牙却蹦不出句完整的话,手指头戳着对方眉心许久,才咬牙切齿道,“好好好,你们甄家有钱,倒是我高攀,不识抬举了。这礼品啊钱财您也不用送了,我哪儿好意思收呢?那都是我活该,撞上你家小祖宗,配不上你家如花似玉的女儿,还死乞白赖在这儿纠缠了几天,我该给您赔不是,您老啊,留步吧!”
甄长海深吸口气,冲着欧阳公子的背影提高了声调说:“欧阳公子,您别忘了,我女儿还是他人之妇,你再怎么着急也得等我女婿点头再说!”
“你女儿已经是个没人要的破鞋了,”欧阳公子转身冷笑道,“好好的媳妇儿谁会冒着风雪赶回家过年?你家那点丑事,全城都知道了。女婿?管你什么女婿,你甭指望你女儿那样的货色还能勾搭什么男人给她摆平破事儿。”
欧阳公子阴阳怪气说完这一通话后,也不等甄长海回话,转身愤而拂袖而去,两个带来干粗活的家仆面面相觑片刻,还是抬着那个大箱子跟着主子离开了。
甄长海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声后才回身抬脚踏进了自个儿家门,果然抬头就见着自家夫人被人搀扶着忧心忡忡地迎了上来。
“老爷,是不是那欧阳定来了?”她开口就问中了甄长海不愿提及的问题,甄长海又长吁短叹着摇了摇头说:“是了,就是他。我将他的礼都推了,他也察觉出咱们要悔婚了。”
“天哪……那……那他岂不是……”
“对,很生气,把谣儿大骂了一通,我看还有威胁的意思。”
“那老爷,怎么办,怎么办啊?现在去道歉还来得及吗?要不,多送点礼儿?”甄夫人拽着丈夫的袖子慌里慌张地问道。
“……再说吧。”甄长海愁容满面地回道,“毕竟欧阳必进本人不在这儿,也许,那欧阳定还翻不起什么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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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感觉怎么样?”玲珑两手捧着杨晨希的胳膊抬了抬充满期待地问道。
杨晨希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还是没有感觉吗?”玲珑立马慌了起来,“那手指呢?手指能动吗?”
“很难。”杨晨希开口时口吻也是毫无起伏的,“我就算动了,你也察觉不出。”
“这可怎么办呀!”玲珑说着就落下泪来,“夫人您的手……不会就这样……”
杨晨希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玲珑望着杨晨希生无可恋的侧脸,只能默默侧过脸去拭泪。
“姐?你好些了吗?”甄怀章在门口探头探脑地问,杨晨希还未开口玲珑就热情招呼道:“四公子啊,夫人刚起,您进来瞧瞧吧。”
甄怀章微微一笑,这就闪身进屋,手里头的纸袋子里抱着两管黄橙橙白花花的玉米,看起来是热乎乎的,还在冒着气儿。
“姐,这是南街福记的玉米棒子,你来尝尝,还是热乎的。”甄怀章抱着玉米坐到了杨晨希床前,玲珑想开口说什么,但几次张了张嘴还是把嘴闭上了。
杨晨希迟缓地转过了头,甄怀章又往她身边凑了凑说:“你现在的状况,多吃点这样的食物才是上策。”
阳晨希盯着那香喷喷的玉米看了片刻,突然问:“你不会是自己跑出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