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靠谱的大夫的时候，都已经是她们跑的第二家了。

第一家医馆卫生条件一看就不过关，所以被杨晨希直接否决，带着下人和甄怀章奔对街另一家。这一家的大夫看起来比较年轻，但是环境干净整洁，地方宽敞明亮，杨晨希看着病人也不少，人手似乎也够，这就招呼肖陵把人抬进屋里，立马去招呼能帮忙的医士来。

很快就有人接手了病人，杨晨希等人被赶到外间候着。杨晨希打发玲珑回去向夫人复明，就说她儿子已经送去治疗了，有什么事情她还会差人去报的。

从下午一直等到半夜，杨晨希已经在椅子上睡了一轮过去，醒来睁眼已经是半夜时间了。

玲珑告诉她今晚上甄长海还是没回家过夜，甄夫人打发人来找过女儿，但是看杨晨希睡得挺香就使下人给她多带了个毯子来盖着，现在还在她身上。

“那怀章呢？他怎么样了？”杨晨希听到一半就打断了玲珑的话追问道，玲珑噗嗤一声笑了，说：“刚才我去看过了，四少爷现在挺好的，虽然脸色有点吓人，但好歹是睡着了。”

“睡着了？？意思是……他醒过来过？”杨晨希立马激动得站了起来，差点把身上盖的毯子滑地上去了。

“嗯。”玲珑眨眨眼点点头说，“我听大夫说啦，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只不过……”

“只不过……？”

“只不过……”玲珑咬咬牙说，“大夫说……四少爷……他已经……”

“已经？？”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杨晨希张了张嘴，最终半个字都挤出来。

“那……是谁给四少爷主治的？”良久后杨晨希才问出这句话。

“哦，一个姓薛的年轻大夫，我看着挺靠谱的，嘿嘿。”

“嘿嘿！”杨晨希惟妙惟肖地皱着鼻子模仿了玲珑的傻笑声，玲珑自知失言，于是瘪瘪嘴不说话了。

“大夫人呢？”杨晨希又问。

“大夫忙了半天了，这会儿也去睡觉了呀。不过有他徒弟看护着呢。”

“带我去看看。”杨晨希说着大步流星就拽着玲珑往甄怀章的“病房”里去。

甄怀章的面色看起来虽然还有病色，十分苍白，好歹比起先前大口大口吐血的时候好得多了。杨晨希轻悄悄地坐在他身边的扶手椅上，这位置是那个薛大夫的学徒给留出来的。

“夫人，咱们先回去睡吧？”玲珑凑过来小声问道，“有大夫在这儿，还能出乱子啊。”

杨晨希摇摇头说：“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累了你就回去吧，我准了。”

“甄夫人要是知道我一个婢子丢下主人自己跑回去睡觉……非赶我出去不可。”玲珑委屈地咬咬嘴唇说，“我还是在这儿陪你吧。”

杨晨希微微一笑，扭过头去，正瞧见仰面躺着的甄怀章，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章！”杨晨希赶紧凑了过去，“小章你感觉怎么样？”

“姐……小点声……”甄怀章虚弱地哼哼，“我耳朵疼……”

“抱歉抱歉，”杨晨希赶紧意思意思捂捂嘴，又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就是……饿。”

甄怀章一边咕哝着一边配合杨晨希和玲珑两人一起坐了起来，靠在枕垫上做好了，才长舒一口气。

“玲珑，你去看看给四少爷弄点吃的。”杨晨希摆了摆手，玲珑应了声是就转身离开了。

“你现在……真的没什么不好的感觉吗？”杨晨希还是不放心，忍不住又开始唠叨。

“我……其实……”甄怀章瞥了一眼那个学徒，又把话吞回去了。

“我……我去找我师父来看看。”那个学徒立马领悟，找了个借口就跑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杨晨希跟甄怀章了，杨晨希突然有点儿不想听他说话，她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甄怀章开口前，先叹了口气。

“你……你有话就说，叹什么气啊。”杨晨希耸了耸肩说。

“姐，不知道你问过了没有，”甄怀章顿了顿，说，“我活不长了。”

这句话由病人本人直接说出口，而且是这种毫无波澜全无所谓的口气，只让杨晨希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你……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