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一动作一顿,忍不住看向沈渺渺:“沈大人……你是想要做什么?”
“最近大朔并无战事,去询问一下带兵将领,能否匀出一部分军饷给到济阳城。”
如今,济阳一府之地,缺衣少粮,吃饭的问题才是最主要的,就算是日后加倍奉还军饷,也在所不惜!
“同时,让他们派兵,封锁济阳府外出路途,不管是官道还是小路,不许一人通过!”
济阳府这个怪病实在邪门的厉害,一定要防止流传到整个大朔,她会尽力救治。
但是如果万一救治不行……恐怕也只有牺牲少数人,保全多数人了。
“最后,”沈渺渺回过身去,静静的看着剑一:“剑宗之人,兵分两路,一路将此处消息秉告给京城,让他们送粮食,药材,另外一路,速去樊国,请神医柳风!”
济阳府的事情必须得让世人知道,让其他州府有所防范,而且赈灾的事情不能够只靠她跟容钰,京城也必须出血。
至于柳风……沈渺渺揉揉眉心,樊国事了之后,柳风看中樊国药材多,接着给她照看产业的份儿上,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吧。
这一条条的命令刚刚下去,不多时就有了反应。
“凭什么把路都给封了!你是不是想把我们都杀了!”
“你们这些官兵难道不是爹生娘养的吗?个天杀的狗。娘养的!还不快把路给让开!”
“夭寿了啊!老天爷啊!求求你们睁开眼睛看看吧!贪官污吏要把我们都给杀了呀!”
这么久以来都没有有效的镇灾措施,再加上济阳城拒不接受灾民,如今又封了路,各处都只能够呆在自个儿的小地方,恐慌之情越发止不住了。
偏偏闹事的全部都是灾民,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看着让人觉得心疼。
“朝着周边军营借过来的军饷有多少?”
沈渺渺站在城墙下看着”
“借来的军饷,一共有三千担。”剑一低低的道:“军营那边说,今年的军饷,已经拖了很久了……且封路的士兵也得要消耗。”
“关于这里的消息,我已经让剑宗里的好手快马加鞭的传回去,只等着京城回信了。”
沈渺渺疲惫的点了点头,“现在,你召集城中大夫,准备统一看诊。”
“另外,寻一些开阔平坦之处,搭建祛病棚,用甲乙丙丁分开,甲者,病症最轻,丁者,最重。”
“准备铁锅,柴火,两日之后,在济阳城城门口,集中看诊和施粥,同时开始!”
“是!”
剑一干脆利落的应下了,沈大人这是要开始赈灾了!
可是……“沈大人,属下有一事不解,为何需要两日之后?”
沈渺渺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城门之下的惨状,捏了捏手指骨节,冷笑一声。
“因为还有人,要我自个儿去招待招待!”
济阳城,牢房之中。
赵海被捆绑在十字刑架上,一双手血肉模糊,身上的肥肉不停乱颤,但是从始至终,嘴巴依旧紧紧的闭着,不发一言。
“赵大人,你若是说出粮食和钱款去向,我答应你,日后好吃好喝的把你养着。”
沈渺渺手上拿着一把钳子,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暗红色的血迹,拿着沾湿的帕子擦了擦。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赵海破罐子破摔的仰着脑袋,靠在刑架上,嘴里甚至还在挑衅。
“你有先斩后奏之权,不如现在就把我杀了吧!”
“别给我定那些莫须有的罪名!那些粮食老早就进了灾民的肚子里!老子拿什么还!”
冥顽不灵!
沈渺渺眼里闪过一丝戾气,过了好半晌,忽然又是一笑。
“赵大人,你可知你让我实在是刮目相看?看着像个胸无点墨的,实际上,还挺怜花惜玉的。”
赵海身子微微一僵,抬起头来看向她:“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赵大人可能离京城比较远,不知道我的名声。”
沈渺渺弹了弹指甲,“我这人呢?平日里最喜欢逛的就是些秦楼楚馆,看美人儿多让人赏心悦目啊,对吧?”
眼看着赵海的身子越来越僵,沈渺渺又是轻轻一笑:“结果呢,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济阳城最大的青楼,那花魁,竟然是从来都不会以色示人的……偏偏呢,却有了一个模样,与赵大人极像的婴儿。”
“啧啧啧,济阳府都缺衣少食,他们一对娼妓母子,吃得那叫一个珠圆玉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