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罪名都有出处,所有的罪行都有证据,把自己硬生生说成了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却没有半点交代钱财的去向!
也就是说,直到最后一刻,他也没有说出幕后之人!
“倒是养了一条忠心的狗。”沈渺渺咬着后槽牙:“你们来的时候……”
容钰眸子冷沉:“我们来时,已经这样了。”
沈渺渺深吸一口气,将今日自己遇到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都说乡音难改……他们想不到竟然是一个小角色让我起了疑心……”
“不好!”沈渺渺猛地停下脚步,与容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那人有危险!”
“剑一!”
容钰厉声道:“让兄弟们看住京兆尹府,任何人不得出入!”
京兆尹府位于闹市之中,若是直接动手围困,恐怕会引发民众猜忌。
京兆府尹窝在书房里,一遍遍的数着自己存的金条,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但没来得及高兴多久,门口就响起一阵喧嚣。
“谁这么没眼力劲儿在这大吵大闹!”
骂骂咧咧的跑过去,等到看清了人,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到地上。
“雍王殿下……”
话还没说完,却被沈渺渺冷声打断:“今日早上我看到的那个发文书的呢?在哪儿?”
这新上任的御花使竟然真的和雍王有关系!
京兆府尹连忙扬起一抹笑来:“他还在当差吧,我这就叫人把他带上来!”
可是一柱香过去,半刻钟过去,整整半个时辰之后,京兆尹府擦了擦汗,“这……他确实没出去过呀!”
沈渺渺心里涌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容钰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心,声音沉稳有力。
“剑一,让兄弟们搜!”
不多时,在井中发现了那人,手上紧紧握着一个小孩子的木头人,神色狰狞,好不可怜。
“送回他家中,让人好生安置。”
话虽如此,可是在场的人都知道,做人在京城当中的家,多半也是假的。
“好灵敏的耳舌,好毒辣的手段!”
沈渺渺想着今日遇害的二人,只恨自己当时为何在漳州不查得更清楚些。
“背后的人,估计在京城有不少的势力。”
容钰眸色沉沉:“按照你说的,恐怕是你们留意到有漳州口音的人之时,就有人暗示徐青自尽了。”
“或者说,他已经被自尽了。”
人的牙齿锋利程度有限,能够把自己的血管咬破成那样,需要忍受着非人的疼痛和压力。
徐青养尊处优多年,未必下得了这个口。
“多说无益。”
沈渺渺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吐出来,“咱们且就走着瞧!”
徐青的尸首送回了姚府,与此同时,还有他签字画押的供状。
“夫君!”
姚翠看着自己面前血迹斑斑的人,一时间只恨不得昏过去。
“你……你……夫君……夫君!”
成婚数十载,相敬如宾,温情时刻也是常有,若说是没有感情,那自然是骗人的。
原本以为今年不过是寻常的探亲叙职罢了,结果竟然就交代了一条命去!
姚老太爷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翠儿,把徐青迎进来吧,趁着最后的机会,让他走的体面些。”
姚翠紧紧的握着徐青的手,哭得如同泪人一般,听了这话,恨恨地抬起眸子。
“爹,事到如今,难道我们还要一味忍让吗!今日去的是阿青,有焉知明日不会是我姚家!”
说着挺直脊背,下巴高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赶尽杀绝?好!好啊……那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
姚老太爷垂眸长叹一声,“一步错,步步错,事到如今,你想怎么做?只管说!”
姚翠双目赤红,脸上泪痕未干,可是却咬着牙一字一顿:“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她狠狠的擦了脸,重新捡起了世家贵女的姿态,只冷冷一笑:“来人,备笔墨!”
傍晚,日落时分。
沈渺渺看着自己面前系着白腰带的小厮,“你家夫人当真这么说。”
小厮双手举过头顶,拖着一纸信件,“夫人说,您去不去,可以看过信之后再做答复。”
不过是姚家的一个小厮而已,竟然也端着姿态,故作神秘。
容钰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龙潭虎穴,里摆的鸿门宴,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