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渺渺!让我进来!”
少女尖细的嗓音听得人心里发慌,沈渺渺蹙眉,正巧看着姚芝掀开门口的侍卫。
“姚芝?你过来做什么?”
一句话刚说完,立马就被姚芝抓住了袖子。
“沈渺渺……沈夫子!我跟你道歉,我不应该跟你为难!”
姚芝紧紧的抓住沈渺渺的袖子,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惶恐还是愤恨。
沈渺渺静静的看着姚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见她冷静许多,这才淡淡的开口。
“放手。”
沈渺渺抓住姚芝的手,把自己的袖子硬生生拉出来,“你是为了谁过来?”
见她这样淡漠的模样,姚芝一时间也冷静许多,“当日我对你出言不逊,是我不好。”
说完退后一步,深深一福礼,又抬头定定的看着沈渺渺,郑重道,“从此之后,我不会再和你为难,若是要向你道歉,也是可以的。”
“我姐夫那一日说了许多难听的话,然而人无完人,我代他向你赔礼道歉。”
姚芝从袖子里掏出厚厚一叠银票,“这是我这么些年积攒的私房,沈渺渺,求你放过我姐夫吧!”
果然是因为徐青的事。
沈渺渺周身气势忽然一变,整个人越发冷漠,“你当真以为,我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在跟你们计较?”
“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为了钱才会这样?”
姚芝薄唇紧抿,虽然没有说话,那眼神,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沈渺渺气得快要笑了出来,忽然之间话锋一转:“你父亲,每月的奉禄是多少?”
姚芝手上一抖,忽然觉得自己手里拿的东西有点烫手,“这……这是我母亲的嫁妆收益!”
光禄大夫的俸禄一年也不过几百两,可是姚芝手上拿着的那一叠银票,估计就已经上万。
至于……
“你母亲嫁妆的收益?”沈渺渺冷笑一声:“据我所知,你母亲是江南世家出身,最是清流人家,并非商贾。”
虽然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但若是江南那边的清流人家,或许家中是有底蕴,可是陪嫁的东西,几乎不会有这么多的店铺银票。
“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姚芝被她这么说着,一时之间慌了神:“我姐夫又是怎么了?”
“我是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你锦衣玉食的生活是怎么来的?”
沈渺渺眸色冷沉:“你姐夫作为漳州通判,原本应该造福一方,可是他做了什么?”
“鱼肉百姓,豢养匪徒,让漳州地界民不聊生!如此为祸一方,难道就是一个父母官应该做的吗!”
姚芝眉头紧促,不停的往后退去,只一个劲的摇头:“不可能!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证据?”
沈渺渺冷笑一声:“那你就回家等圣旨吧!”
从前沈渺渺虽然看着也十分强势而不近人情,可是却从来没有过这般模样。
姚芝只觉得心慌的厉害,在沈渺渺的目光下,不由自主的生了退意。
天牢。
容钰稳坐在檀木扶手椅子里,以手支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在自己面前软成一摊的人。
“还不说吗?”
徐青一身白色的囚服被汗打湿,身上没有血迹,然而面色青白,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好不狼狈。
“我……咳咳咳……没什么好说的!”
徐青颤抖着手臂支起身子,盘腿坐起来,就算到了此境地,不愿意有一丝一毫的落败。
“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徐青深吸几口气,抬起眸子静静的看着容钰:“我已经招了,只是不知道雍王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这样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容钰唇角一勾,被气的笑出来了。
“我原本以为,徐大人是属貔貅的,只吃不吐。”
容钰紧紧的盯着徐青,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改变:“可是正儿八经去查,却发现,徐大人,你近些年花费甚少。”
当然了,这里说的花费少,也仅仅只是相对而言而已。
跟皇宫用度相比,他的那些奢靡几乎不算什么,但是和朝堂中的某些官员相比,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那这么一来,你这些年打劫的东西,都去哪儿了?”
“你他娘的在说什么胡话?”
徐青冷冷一笑,“就那些个东西,老子自己用还不够,还给别人?”
说完,挺直脊背扬着下巴,看起来分外傲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反正雍王殿下连皇上都不用放在眼里,更何况我这区区臣子?”
死到临头了,竟然还要攀咬挑拨。
容钰拿着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污渍,要狠狠的掷到徐青身上,“好好看着,别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