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渺渺听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帽子,心里只觉得好笑得很。
别人家的父亲,孩子出了什么事儿,恨不得以身代之。
可到了自己这儿,反倒是嫌高帽子扣的不够多,一顶又一顶,根本停不下来。
被沈渺渺嘲讽的眼神看得脸上发热,辅国公轻咳一声,又架起了父亲的款。
“渺渺,我知道你恨当初我对你过于严厉,但是我不对你严厉,有你的今天吗?”
辅国公看着被刀枪剑戟围起来的沈渺渺,脸上一股傲然的笑,说话倒是罕见的清风细雨。
“这次你不敬东宫,此事可大可小,你若是给太子妃还有花侍妾道个歉,这也就没事儿了。”
花意浓大概没想到,辅国公竟然会给自己撑腰,惊诧过后,又是满脸的傲慢。
果然,不过是一个弃子而已。
“辅国公,你没事儿吧?”
沈渺渺冷着一张脸,“你在开什么玩笑?”
辅国公脸上神色一僵,整个人看着越发阴鸷几分。
父女二人对峙着,所有人都十分默契的不做声,直到程时今匆忙赶过来。
当初回朝的时候,他为了布置后面的事情,晚了一两日。
今日才刚刚回京,得了圣旨来找沈渺渺,却没有想到自个儿看到的竟然是这个场景。
“辅国公。”
程时今笑眯眯的走过来,“这是做什么?”
“不过是和小女有几分口角而已,见笑了。”
有外人来了,辅国公还要些脸面,妄想打个哈哈略过去。
“如今,沈夫子是大朔功臣!不过两句口角,辅国公竟然也敢动兵刃吗?”
程时今脸色一变,根本不接受他的说辞。
“当初辅国公金口玉言许下的诺,难道自己忘了吗?”
“程大人,”被人揭了老底,辅国公脸色阴沉:“这是我们的家事,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程时今朝着沈渺渺微微笑了笑,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围着的侍卫,这才开口:“自然是入皇宫受封!”
“边疆首战告捷,沈夫子功不可没,皇上特意让我带沈夫子进宫。”
如此一来,那可就是大大的涨了沈渺渺的脸了。
“原来是这样啊……是我疏忽了,渺渺……你去吧……”
李氏见辅国公脸色实在难看,忙不迭的出来打圆场。
花意浓原本以为那些传言不过是道听途说,最起码也是添油加醋之后的版本。
结果现在就连皇帝都亲口说了,沈渺渺是大功臣!
自己刚刚……竟然还那般行事。
沈渺渺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着花意浓惨白的脸轻轻一笑。
“你该不会以为,你一直都是花意浓吧?”
见她面色越发惨白,几乎摇摇欲坠,沈渺渺恶意一笑:“你以前叫什么来着?唉,不重要的东西,忘了也就忘了。”
“可是——”
沈渺渺话风一转,陡然之间凌厉了几分:“当初我说过,我能把你捧上去,也能让你摔下来!”
“怎么在青楼爬了床?竟然把这话也给忘了?”
花意浓两股战战只觉得浑身发软,只有这一生锦缎绸衣,当做她体面的脊骨,让她硬生生的撑住了,没倒下。
“你在说什么?混蛋!胡说八道!”
花意浓牙齿打颤,深吸一口气:“我和太子殿下两情相悦,你少在这里空口白牙的血口喷人!”
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的就是这样的人。
沈渺渺叹了一口气:“秋菊,你去把那几个小丫头找过来。”
跟在沈沛儿身后的秋菊福了福身子,不多时就带来了几个瑟瑟发抖,遍体鳞伤的丫头。
“我……我们以前,是跟着青儿住在同一间屋子的奴婢。”
有个丫头大着胆子抬起头,瑟瑟发抖,“她……他之前和太子殿下根本没有交集,就是个洒扫的……”
“后来,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迷惑了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为她赐名迎她进府……”
紧接着像是想起了十分可怕的事情一般,瑟缩着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她,她不想别人知道过去。”小丫头咽了咽口水,抬手护住脑袋,怯懦道:“还想要搓磨死我们!”
花意浓看着这几个丫头,喉头一哽,只觉得一股血腥气,只冲上头。
“假的!都是假的!”
花意浓甩开众人就要往外跑,程时今厉声大喝:“还不快把勾引太子的狐媚子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