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说着，忽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有人扣了扣楚谨蘅卧室的房门。

“谨蘅，你睡了吗？”竟然护国公的声音。

楚谨蘅有些意外，前世自打她记事起护国公就一直宿在东院那边，几乎不会来自己的院子，更别说夜里来了。

难道是有什么急事？

想起今日自己撞见他与五皇子交谈的场景，楚谨蘅心里有些担心，于是赶忙披了件外衣让挽星将护国公请进来。

男人即便快要入睡了头发还是一丝不苟的，因着自小习武，即便人到中年身材也还是精壮的，看不到半分油腻的气息，只是头上的几缕白发出卖了他的年纪。

他已经年过半百了。

“给老爷拿凳子，别忘了铺上块垫子，他腰不好不能着凉。

护国公还是头一次夜里来楚谨蘅的卧室，此时显得有些拘谨，他进来后便一个劲的搓着自己的手找话跟楚谨蘅闲聊。

“近日里睡得可好吗？”

“还好，爹爹找人加固了门以后心里放心了不少，睡得更踏实了。”楚谨蘅笑着将一杯刚沏好的茶放到了护国公脸前。

“父亲尝尝吧，我自己种的药茶，暖胃的。”

护国公闻言赶忙接过楚谨蘅手里的茶喝了一口，可他喝的太急了，那茶水上刚烧开的，烫的他一张脸通红。

屋里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爹爹，你慢点喝，这是滚水！”楚谨蘅忍不住笑道。

护国公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女儿，这大约是她来到京都后第一次笑的这么开怀吧。

看着少女渐渐长开的小脸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魂牵梦萦的影子，一丝柔软涌上心头，他也忍不住笑了。

“爹爹这么晚来可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楚谨蘅见护国公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开门见山的问道，“没什么不能说的，父亲不用扭捏。”

“没什么。”护国公叹了口气，“就是今日二皇子回去后忽然送了几个嬷嬷来给你，我来询问一下你的意见，要还是不要？”

楚谨蘅怔了怔。

“父亲不是让我不要接近二皇子的吗？怎的今日……”剩下的话楚谨蘅没有说下去，想必护国公也能懂。

护国公闻言摆了摆手，没有再多说什么。

父女俩今夜第一次聊了许多事，有小时的有现在的，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中间的那些苦难。

头一次的，楚谨蘅感觉自己的心跟护国公离近了。

临走时，楚谨蘅喊住了护国公。

“爹爹，二皇子的嬷嬷可以留下，可是爹爹往后就不要在接受他的任何礼物了吧，爹爹说的对，我们两人终究不是一路人，强求只会引火上身。”

护国公怔了怔，回头看了楚谨蘅一眼。

这些话原是他拿来告诫她的，想不到今日她竟原封不动的送给了自己。

“爹爹，女儿今生的愿望很简单，希望我和我的家人们能平安顺遂就好了，爹爹也是这样认为的对吗？”

少女青涩的脸庞上情绪难辨，千万种情绪隐藏在她幼兽一般的眸子里。

她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护国公的眉头蹙了蹙，终于开口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