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柠投来疑惑的目光,宋荟乔连忙解释道:“之前方世玉总想着回去看看,毕竟他认祖归宗这些时日还从未去外公陵前祭拜过,想着怎么也得尽做孙儿的本分。”
“二哥果然是至仁至孝,作为晚辈回去祭祖也是正常的。只不过听说如今陆家的生意做得不怎么样,陆家家主脾气古怪,若二哥要回去还得做好准备才是。”
宋荟乔抬头,示意她展开说说。
“我听说陆罄从前就是好吃懒做的性子,并不是继承陆家的最好人选。陆老爷本来也未打算将府中的产业给他,只是在陆夫人死后不久陆老爷突然就走了,这家业也就落到他身上了。我常听我父亲说这人不好相处,自陆老爷死后就再也没与方家做过任何一桩生意。渐渐两家关系也就疏远了许多。”
如果真和传言中一样,陆兰年的弟弟垂涎家业已久,他也有一定嫌疑。
“原来如此,如今是玉应当希望两家重修旧好吧。”
宋荟乔只是随口一问,可方柠对陆家的事并不清楚,也就没有办法给她意见。
“紫怡可说什么时候回府了?”
谭州牧一日未曾澄清此事,方紫怡就一日不得安宁:“应该还有一阵子,这事还不算完呢,她待在外面反而更安全。”
“也好,过几天我也抽空去瞧瞧她。”
抽出了半晌,宋荟乔还是决定将商会的事托付给方柠照看。之前茶楼经营不当,方柠许久都闷闷不乐,出于对小女儿的关照,宋荟乔提议道。
“若是过几日后我与方是玉去云州拜见陆家家主,那时候还要劳烦你和你父亲帮忙照顾商会如今商纵并不在元城,咱们家也应该多费心思才好。”
得知自己还有机会,方柠面露喜色,立马表示自己会好好干。
“放心这一次我定不会让二嫂失望的,有我父亲在,方家绝对能重振雄风。”
商市正式开始试营业,因有商纵的名气支撑,初几日的生意都不错,元城的百姓们从未见过海上的这些稀罕物件,开业当日那些打造出的昂贵摆件就全被预定了出去,就连做成首饰的碎珊瑚也所剩无几。
有不少生意人得知商家能够与碧云岛合作,纷纷前来拜见,就连以前对商纵嗤之以鼻的那些人都改了主意,看在那些漂亮的珊瑚上提出采购意愿,却都被商浅碧以商公子不在为由挡了回去。
宋荟乔这会儿才明白,怪不得商纵要挑这么个时候去外地办事,原来是想把所有麻烦事儿都推给方世玉来交接。
应付这些上门求购珊瑚的难缠商人可不容易了。
“方少爷,这就是你不会做生意了,商公子将商会的生意托付给你,你怎么能把我们都往外推呢?”人群中有个穿着富贵的男子不乐意,出言埋怨。
方是玉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才知道这位是云州的车老板,家中做的是屏风生意。
“车老板说的哪里话,珊瑚摆件我们这儿都是供不应求,哪又有余量呢?”
谁知这车老板咄咄逼人,好似今天就非要得到珊瑚的购买权。
“你们既然已经与碧云岛合作了,那岛上的珊瑚奇珍岂不是应有尽有。反正你们商市工人有限,倒不如分一杯羹,我们愿意出更高的价钱。”
宋荟乔听完气不过,站出来维护方是玉。
“车老板就莫要刁难我夫君了,既然商公子把这生意交给他来管,那他便是商市的掌柜。既然我们当初答应了碧云岛要亲自为他们售卖货物,那就该讲诚信,岂能假手于人?车老板行商二十余载,会不知这个道理?”
宋荟乔一句话说完,所有人的噤了声,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有人出来打圆场。
“嚯,早就听闻商纵认了个厉害妹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其中有人认出了这位车老板,不禁打听道:“车老板,你那屏风生意在云州做的不错,为何偏要购这红珊瑚?”
既然有人调侃,这车老板也挂不住面子,道出了实情:“别提了,若不是陆家的绣品一年不如一年,我又何苦四处奔走,来这元城采购?”
“怎么?陆家出事了!”
八卦乃人之常情,特别是生意人。
“哼,陆罄那人懂什么,仗着有点家底胡乱抬价,云州没人敢与他们做生意,我看陆家是撑不了多久咯!”
这会儿有人惊觉陆家与方是玉的关系,连忙给车老板使眼色,只是后者情绪激动,脑子转不过弯来。
“上个月好似还有其他商家联名,要将陆家从商会除名,看来是早已引众怒了。”
“云州商会的事何必拿到元城来说,陆家家大业大,如何经营自家生意,咱们可管不着。”
经由这么一提醒,车老板才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连忙找了个由头就离开了。
宋荟乔看着方是玉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担心陆家的状况,考虑到现在是商市的关键时机,暂时抽不出功夫去云州亲眼瞧瞧。
宋荟乔想着如今香料铺子因为有名家坐镇又是商事名下的产业,也被元城百姓们爱屋及乌,他们从来没有闻过海上生长出来的花香,有了这个噱头,不少王孙公子们都纷纷采购。
这个时候绕去云州一趟,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