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贼喊捉贼(1 / 2)

如若陈家家产不能归她,那她陈竹在陈家潜伏多载、忍辱负重又是为了什么?

听陈家人讲起,陈家有一个极大的金库,那里盛满了金灿灿的金条子。这是为何陈长华好吃懒做、坐吃山空的原因。

陈竹眼底的笑更加阴邪,她在心里时时刻刻都在盘算着,如今陈长华命丧火海,只剩陈家老两口,现目前,陈家没有康健的人。老两口已日薄西山、行将就木,估摸着也活不长了。

可就是如此,陈竹还是不放心。

丈夫死了,她的忧伤是假忧伤,她的眼泪是假眼泪,似在一夜间,洗干净了她多年所承受的屈辱。

她刚及笄便嫁到陈家,因家里实在没钱养那三个女儿,父母将她骗到陈家,说是短工,可在这个如人间炼狱的鬼地方,怎么又可能是短工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父母都不再来看望她,她才知道,她上当了,被她所敬爱的父母给骗了。

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她折辱多年,靠心机怕是陈家夫人的位子,就算陈长华不爱她、不敬重她,她倒觉得一点都无所谓。她相信,有朝一日,她会活得比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要灿烂。

陈长华死了,她屈辱的往事也该随风消散。

陈竹尖尖涂满蔻丹的手指陷入肉中。

陈竹坐在正堂的主座上,这是她第一次坐在这个位置上,仿佛是个至高无上的尊主,傲视着该属于她的一切。

陈家正堂即使是白夜,也燃着几盏油亮亮的灯光,陈竹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在扶手上,这感觉……真是好极了!

主座下,几个丫鬟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

陈夫人稍稍一动手指,座下的人胆战心惊。

“说!昨夜是谁最后一个出东厢房?”陈夫人用愤怒的语气问道,她的眼神恶狠狠的,似一把犀利的利剑,微微一动,如利剑出鞘,夺人性命。

她的语气异常冷淡,不带情调。

在下的丫鬟们都被吓坏了,哆哆嗦嗦说了一通陈夫人愣是一字也没听懂。

“奴婢……奴婢,奴婢最后一个看到的人是夫人你!”

陈夫人一听,感到大事不妙,自己苦心经营的计划这就被人看出破绽了,她不允许还有这等丑事泼在她头上。

陈竹重拍扶手,吓得丫鬟惊魂未定,手足无措,她俯身给陈夫人磕了几个响头,请求她的原谅。

“夫人,奴婢错了,奴婢知罪!”

陈竹稍微心安,看来她在丫鬟间的威慑力,果然很难抹去!这样……也罢!

“奴婢最后一个看到的人是……沈心若!对!就是她!陈少爷分明说了,要留她侍寝,昨夜,陪她去东厢房的人,有奴婢!”

此话一说,陈竹心里的那块悬着的巨石落下。

“奴婢亲眼目睹,沈心若夜中出了西厢房,其后不久,东厢房就燃起了大火!”

那丫鬟肯定,放火烧死陈少爷的人必定是她。

其他几个适才不说话的年轻丫鬟恐慌后,又附和般点点头。

“奴婢最后一个看到的人,也是沈心若!”

……

破屋里,沈心若脱下了那件露肩的红裙,但她只要一想起陈长华那双色眯眯的眼睛驻留在肩膀上,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恶心,对此事,她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躺在**的小鲁睡了一夜,刚刚苏醒,沈心若便听到肚子的咕噜声,她饿了,他也饿了。

俩姐弟饿了将近一天。

陈家的人无闲暇给她们送食物。

她好像被人淡忘了一样,被锁在这间破旧的黑屋里,不见天日,使她梦回雅月轩。

她看着小鲁虚弱而苍白的面色,她偶然间想起,她是曲惊梦时,弥留之际也是这般。她很害怕,年纪轻轻的小鲁就这样离开了他。

天乍寒,屋子里没有御寒的衣物,小鲁在夜间受冷,感染上了风寒。

沈心若解下稍厚一点的御寒外衣盖在他身上,并安慰他:“小鲁,你一定要坚持下来,你一定要活下来,到那时,我们都能离开这里,再也再也不回来了!到那时,我们开一家店铺,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我们……”

沈心若说着说着,她以一个陌生人的视角,她与小鲁之间,并无多少情义,可他保护了他,这便是情义,刻骨铭心的情义。

沈心若摸了摸他发烫的额头,额头上热汗涔涔,很快湿了手掌心。

沈心若情难自禁,眼眶湿润,一行泪疯狂地夺眶而出。

下层人,命为何那般苦?

这是她多年深锁雅月轩所看不到的。

哪怕秦纵对他再刻薄,也从未在物质上亏欠她分毫。

何为幸福?可能她身在福中并不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