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真是不公,为何有些人自打出生便大富大贵、穷奢极侈?为何有的人从生下的那一刻起,便食不果腹。
这些人,又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鲁的皮肤紫红而粗糙,最冷的冬季时分也早早过了,脸上的伤疤、冻疮还未结痂,疤痕依旧很难看。
沈心若像情绪失控一般,眼泪似脱缰野马,心头沸腾如一锅热水,眼泪落下的声音清晰可闻。
小鲁的眼睫毛眨了眨,他似乎听到了她在哭,炽热的手指轻触她的手臂,嘴里喃喃细语,每一个字都讲得格外艰难。
“阿姐……阿姐……,你不要哭了,小鲁记得,我的阿姐就算再哭再累,都不会流一滴眼泪的……”
沈心若擦干眼泪,语气坚定的说道:“好了,我不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小鲁,你这样,我真的好怕……”
她怕,她怕他离去。
到时候,她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一个了,现在还好,至少身边还有一个愿意听她讲话、愿意跟她说说话的人。
这可能是她,变成沈心若后,唯一的幸福吧?!
“阿姐,小鲁一定会挺过去的,在我们穷人家,我们有的时候志气!我们一定……会过得比任何人都还要……好!”
说完,他又晕倒在了床榻上。
小鲁很瘦,脸上很瘦削,身体上,瘦得皮包骨头。
沈心若眼见,心疼至极。
她发誓,既然上天不愿意让她做一只孤魂野鬼,她要活下去,她要活得比任何人都还要好。
她愣神之时,房门被人莽撞的推开。
沈心若转身,竟是陈夫人带着一行人,陈夫人手里握着铁鞭,僵持着一张黑脸:“沈心若,你深夜放火烧死了我的丈夫,你……”
她一口否定,硬气的说出几个字:“不是我!”
“沈心若,你已经百口莫辩了,你昨夜找了我丈夫对不对?”陈竹焦急的等她的回答。
沈心若脸色平静得如一潭静水,任风吹拂,可就是不起丝毫波澜。
陈竹怀疑,她的话被她当成了耳旁风。
简直太不把陈家未来的主子放在眼里了。
丫鬟躲着远远的,生怕被鞭子伤到,成为无辜的受害者。陈竹扬起鞭子,在落下的一瞬间,沈心若眼疾手快将鞭子拦在半空中,双方僵持不下,沈心若挑眉,递了个冷冷的眼神给她,陈竹顿感,她的心里藏了千万颗利刺,瓦解她的肺腑。
“陈夫人何必如此心急?将此事推脱给一个在陈家尚还说不上话的丫鬟呢?”
“贱畜!你说什么?”陈竹听后,怒火攻心,暴跳如雷。
她真想一鞭子抽死这个叫沈心若的贱畜!
沈心若将方才讲出的话又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给她听听,“我说,陈夫人何必如此心急,将此事推托给一个在陈家尚且说不上话的丫鬟呢?”
陈竹手上加把力,可沈心若势必要和这等蛮不讲理的人斗到力,陈竹力气大,可沈心若狠了心,握着鞭子的手勒出一道丑陋的红痕,“陈夫人!不要太过分!”
话一落,陈竹身体失去了平衡点,前倾,摔倒在地,啃了个狗吃屎,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她可是陈家最尊贵的女人,她不想成为所有人口中的笑话。
她听到丫鬟们的嘲笑。
猛然回头,气势汹汹地吼道:“你们这群贱畜!笑什么?信不信我将你们一个个的狗腿打断!”说完了这群不知好歹的丫鬟后,又该轮到沈心若了,她的目光冷冽,怒目圆睁,怒不可遏地说道:“沈心若!你个贱畜!今天我陈竹便要让你为你所做的付出千倍代价!”
啧啧啧,这年头,重生也不容易。
在小破屋闹出的动静过大,惹来了陈家来两口。
沈心若看着远处面容凶恶,穿得雍容过度,手戴金手镯的陈家老夫人,她两鬓如霜,但精神气儿,依然很好。
陈竹卑微的跪着过去抱住陈夫人的大腿,委屈着、苦着脸将话讲完:“娘啊,你看看这个贱畜敢出口伤人,我陈竹自打嫁入你们陈家,活得没有一点脸面……”
沈心若轻笑:你还不算太蠢,在陈家,你就算把陈家搅得翻天覆地,还不得找你那少得可怜的存在感么?
陈家老夫人脸色缓和,好声好气地说道:“竹儿啊!我们前几年真是亏待你了,真是对不住你!”
陈家老爷也前去安抚她:“竹儿啊,陈家所欠你的,我们老两口都会尽一切弥补于你,若你要走,你这一生所用之物,钱都由我们出!”
陈竹一听,陈老爷想赶她走,这可不得了,她的计划绝不能半途而废。
陈竹又去抱老爷的大腿,像一只狗一样摇尾乞怜,“爹啊!竹儿一辈子就要留在陈家,只想留下来报答爹娘之恩!”
这爹啊娘啊一喊,陈家愚昧老两口便成功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