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严不像傅修尘和颜粟那样,总是顾忌颜家人的恩情,他直接开口:“颜先生,这位满小姐是在替你鸣不平,妄图从傅爷嘴里给你讨出公道,分一杯傅家的羹,颜先生难道看不出来?”
颜永年原本没想计较,可是经过路严的提醒,也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眼神里藏着审视地看向满芳芳,脸色很沉:“你先去那边等我,没我喊你,别说话。”
他虽然喜欢满芳芳,但是却更在乎颜家。
傅修尘是什么样的人,他心知肚明,满芳芳是怎样的人,他却不太了解。
这中间孰轻孰重,他拎得清。
就算是生气,他也不会对傅修尘说出什么严重的话。
可满芳芳却唯恐天下不乱。
满芳芳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不合时宜,脸色很差地走到了一边。
在颜永年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底闪过阴冷的算计。
这眼神,被路严看了个彻底。
隔空相望,路严的眼底出现了某些裂缝。
他好像该调查一下这位满芳芳。
她不简单,颜家压根没有什么值得她图谋的地方,最有可能是冲着颜小姐来的,那就不得不管了。
“路先生,我们明天还有事,这样,过了明天,我再陪你过来,你看怎么样?”
颜永年自以为想到了折中的办法,可路严却不吃这套。
“颜先生真天真,你觉得,傅爷和颜小姐走了,我留在这里,是陪着你们看风景吗?”
这话,是真的没再藏着掖着。
颜永年也终于察觉到傅修尘是故意的。
他这才想到刚才傅修尘打电话时候说的话,颜家人一律不许出席明天的订婚仪式,他不是说着玩的,而是来真的!
“他是故意的!”
饶是颜永年再惧怕傅修尘的权势,这一刻,也有了反骨。
可也仅限于此。
路严笑着说:“他不是故意的,是成心的,我想,今天估计要在这里耗到天黑,同志,可以关门睡觉了。”
这意思,分明后将他们三个一起关进来。
也是这时候,颜永年和满芳芳才发觉,路严就是被派来看着他们的。
京城。
傅修尘的直升机直接停在了莱茵左岸天台。
这里当初修建的时候就建了停机坪。
很大。
夜晚中,没有边界。
颜粟下飞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五点。
天台上,傅承正在等着。
看到傅修尘和颜粟便迎了上去。
“傅爷,颜小姐。”
他回来也有几个月了,这么长时间也已经适应了和颜粟的关系。
颜小姐也叫的非常得心应手。
颜粟冲他点了点头。
“你带着杜春兰去我家休息吧,在你家傅爷对面的房间,密码是我的生日。”
傅承点头:“好。”
他们两个好歹做了那么长时间的战友,对方生日什么的都心知肚明。
傅修尘的眼皮闪了闪,没说什么。
傅承带着杜春兰在前面走,傅修尘揽着颜粟的肩在后面跟着。
“你在情报处的时候和傅承的交流多吗?”
颜粟掀了掀眼皮,声音略带着慵懒。
“怎么,傅爷吃醋了?”
傅修尘毫不避讳地点头:“有一点。”
颜粟笑着垂眸,她爱死了傅修尘这个模样。
不藏着掖着的爱。
让她的心仿佛被填满。
暖暖的。
“我和他因为实力都拔尖,时常一起出任务,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却认识我,大概是因为你。”
颜粟说着,看了眼傅修尘。
傅修尘没否认,眨了眨眼睛,示意颜粟继续。
颜粟了然,还真的是因为他。
“那几年,傅承总是在出任务的时候刻意让我去做些没什么危险的事情,什么放风了,踩点了,接应了,直到后来我的实力渐渐超过他,甚至甩他一大截,他才放弃了,因为他知道,有我,任务一定会成功。”
颜粟说起那些年的事情时,眼神里闪着光。
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但是傅修尘却看的很清楚。
那些年,一直是他心尖的愧疚。
可是这一刻,他忽然觉得,那样的安排,于她而言,或许是救赎。
有战岳在,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封英耀将她训练的很好,恰巧,她也喜欢那样的生活。
颜粟发现傅修尘不说话,抬眼看他。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傅修尘摇头:“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有些选择,没做错。”
颜粟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深入说。
那些事情,她不想提,也不想被人提及。
当年的事情,很难说起谁是谁非,都已经过去了。
回到家,两人直接睡下了。
次日清晨,二人被闹钟吵醒。
颜粟看了眼时间,已经早上七点半。
她扫了眼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的傅修尘。
“怎么这么早?”
她记得订婚仪式晚上才开始,现在确实太早。
傅修尘看着她,声音里藏着期待:“今天是周一,民政局上班了。”
颜粟闻言,立刻察觉到他什么意思。
也是在这时,她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晚上的订婚仪式,他却不管不顾地要连夜回来,这分明是有备而来。
颜粟的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如果提前说了,昨天睡觉前她就敷个面膜了,这下好了,从山里出来直接洗澡睡觉了,头发还是乱糟糟的。
傅修尘笑着坐在床边,摸着她的头:“怕你提前知道就跑了。”
他现在想起来求婚那天,还是心有余悸。
差一点,他的求婚对象就要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