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粟和傅修尘一直在警局待到后半夜,回去的时候颜永年和满芳芳还没有离开。
两人临走时,还特地交代路严在这里待到明天晚上,确保颜永年和满芳芳出不去。
凌晨三点,傅修尘和颜粟带着杜春兰回了京。
他们的直升机刚飞走,颜永年和满芳芳就听到了。
在这山沟沟里,直升机的声音被放大,显得很突兀。
这里的村民大多睡着了,就算醒着,也不会往那方面想,但是颜永年和满芳芳却是心知肚明。
满芳芳着急地看向颜永年。
“他们走了。”
颜永年点头,眼神里闪过放松:“嗯,走了。”
想他也摸爬滚打了好几十年,现在却被颜粟和傅修尘拿捏的死死的,真是丢人。
傅修尘也就算了,但是颜粟凭什么。
可是她的眼神却总是让人心生畏惧,甘愿俯首称臣。
满芳芳递给颜永年一个眼神,示意他去找警员说。
傅修尘和颜粟走了,那这里的一切还不是紧着他们来。
颜永年掏着上衣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沓现金。
这些,本来是给村里面那些人的尾款,但是现在也用不上了。
刚才调查的时候,他也只是说这是随身携带的。
警员看到他手里拿着的现金,微微蹙眉。
虽然这里地处偏远,但是他是dangyuan,这钱很明显是贿赂,他不能收。
可这两个人一看就来头不小。
“先生,这是做什么?”
颜永年不说话,只是闷着头往对方口袋里塞。
这些事,他干的多了,可这还是头一次在这么偏远的地区贿赂人。
说实话,让他的脸上有点挂不住。
他好歹是京城来的人,和这山沟沟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可是有朝一日,他竟然也沦落到和这些人同流合污了。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颜永年面上却是很谦卑的。
“同志,是这样,这是一场误会,你刚才应该也听出来了,那姑娘是我女儿,那男人是他的男朋友,这说到底,是我们的家务事,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者说了,他们口口声声说我拐卖,但是从始至终却没有拿出来人证,这是污蔑,我完全可以告他们诽谤,可是我好歹是长辈,不能这么倒打一耙,您看,这时间也不早了,您也应该早点回去休息了,在这里跟我们耗着没意思。”
颜永年很懂得拿捏人。
也很会抓重点。
能在商场上混到如今这个地位,就算身份不高,但也绝对不是寻常人能比得上的眼界。
那警员年纪小,是刚刚考上家乡的公务员,也没见过那么多弯弯绕绕。
险些被绕进去,他刚想答应,可从门外进来了一个人。
三人的眼神齐齐地落在了来人上。
警员开口:“先生,您找谁?”
颜永年的脸色却变了变,惊呼道:“路先生,您怎么在这?”
满芳芳也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路严?”
路严是傅修尘的人,再加上傅修尘又是影帝,外面一直帮傅修尘抛头露面的也是他,所以路严这张脸,在京城里,不说人尽皆知,但也差不多了。
路严没有理颜永年和满芳芳,而是直接走到警员面前,眼神落在颜永年的现金上。
霎时间,颜永年的手尬在了半空中。
警员的脸色也变了。
“同志,我是傅先生和颜小姐的代理律师,这里的一切现在交由我全权处理,这两位,现在还不能离开。”
颜永年察觉到来者不善,堪堪将手里的现金重新塞回上衣口袋。
路严却扫了眼监控:“公然贿赂公职人员,说起来,这又是一项罪名,而且案子还不小,颜先生这是不想离开这山村了吗?”
说着,路严气定神闲地坐在一边。
颜永年和满芳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恨意。
傅修尘真狠啊!
自己走了,还给他们留下了路严。
这是压根不想让他们回到京城。
想把他们困在这小山村一辈子!
一定又是颜粟的主意。
满芳芳上前,没了刚才面对傅修尘和颜粟的怂,整个人都变得趾高气昂了起来。
“路严,你只是小小的助理,你说你是律师,证据呢?你以为在这小山村里就能任凭他们傅家横着走吗?”
这句话,直接让警员懵圈了。
傅家?
什么傅家?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直接看向路严,开口道:“是啊,先生,您有什么证据吗?”
他当然看得出满芳芳是在利用他,可是问对方的身份是常识,也无可厚非。
路严却丝毫不慌,慢慢悠悠地从文件包里拿出了一个证件。
“这是我的律师证,我隶属于傅氏律师事务所,任职五年,在职期间,打过多起官司,并且全部胜诉,无一例外,颜先生,满小姐,我想,有这时间质疑我的身份,不如联系二位的律师,我刚才了解到这山村里有很小的一家法院,正好,我们可以过去打一场官司,也可以多体验一下这里的民土风情。”
警员半信半疑地接过路严的证件,大致扫了一眼,眼神里都多了些尊敬。
和警,察打交道最多的职业之一就是律师。
这两个行业有着天生的吸引力。
颜永年看着警员的脸色,着急地从他手里拿过路严的证件。
警员微微蹙眉,似乎对颜永年的这个举动很不满。
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
颜永年翻看着证件,不可置信地开口:“这不可能!不可能!”
路严不是助理吗,他的证件不该是经纪人证吗,怎么可能是律师证?
满芳芳压根没看,只扫了一眼,便淡淡:“路先生,身为京城第一大家族傅家,伪造一个证件,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这证件是真是假,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在现在这个环境下,你说真就真,说假就是假喽。”
她压根无所畏惧,哪里会管自己正在质疑傅家人。
颜永年却心有余悸地看向满芳芳,示意她闭嘴。
原本她应该是个很小心的人,可是今天却屡次不将傅家人放在眼里。
那可是傅修尘!
即便他现在是颜粟的男朋友,可他也是傅修尘,是京城的天。
是不能挑衅的存在。
满芳芳讪讪闭嘴,但是眼神却没有停下,依旧瞪着路严。
路严眼底闪过了然。
怪不得颜小姐说要他额外关,注满芳芳,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
她话里话外虽然都是在给颜永年讨公道,可是却在有意无意挑起傅爷对颜家的不满,这哪里是为颜永年好,分明是想要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得罪了傅爷,下场只有一个。
那就是被京城除名,这辈子,再也不能踏足那片土地。
这些年,这还是头一个不畏惧傅家权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