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伯看向她,眼底尽是思念。
当年她把人送到路口时,小姐不过才三岁,一眨眼,已经过去了十八年,人都长这么大了。
她的脸慢慢和印象中的那人重合,孟伯的眼底,尽是思念。
他看向战彪,淡淡:“你亲自去会长卧室外守着,他如果醒了,立刻派人来茶餐厅找我。”
说完,他抬脚想要过去。
战彪拦下孟骁:“孟伯,让我跟您过去吧,我怕她对您图谋不轨。”
这女人拎着枪来找人,一看就来者不善。
孟伯摇头拒绝:“没关系。”
就算她想要他这条命,他也义不容辞。
反正在十八年前,他就该跟家主一样,葬身火海。
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是捡了十八年的命了。
很够了。
战彪眼睁睁看着孟伯走向那女人,跟着她进了茶餐厅。
“在这里看着,如果对面有任何不对,立刻带人过去救人。”
“是!”
战彪眼神深邃,看向茶餐厅的方向。
犹豫片刻后上了楼。
会长马上要醒了,要快点去守着。
茶餐厅内。
颜粟和孟骁坐在角落。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空气中,只有颜粟把玩着枪的声音。
她把枪拆了装,装了拆。
眼瞅着太阳就要升起,孟骁忍不住开口:“颜小姐喊我过来,所为何事?”
颜粟将手中拆了一半的枪放下,声音很沉,眼皮懒懒地掀起看向孟骁:“你怎么知道我姓颜?”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自报家门,就连狼牙会的会长都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孟骁从一开始就知道,明明第一次见面还叫她小姐,之后就变成了颜小姐。
先前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细细向来,一直都有迹可循。
孟骁戴着面具,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细微崩盘。
眼前的少女,像极了家主。
那股子机灵劲,聪明劲,简直就是翻版。
“我问了席先生。”
孟骁解释道。
颜粟挑眉,垂下眼,继续摆弄着手里的枪。
她手边,是已经凉了的茶。
片刻后,她淡淡:“孟先生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孟骁张了张嘴,但是想到王子的警告,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罢了,王子守在小姐身边这么久,定然是为了她好。
当年家主是看走眼了,这些年,他一直暗中观察着蓝王子的一举一动,论起人品,修王子甩了蓝王子八百条街。
孟骁摇头:“没有。”
颜粟将组装完成的枪拎在手上,上了膛,指着孟骁,手指就扣在扳机上。
孟骁毫不怀疑,下一秒,小姐就会开枪。
“孟先生,傅修尘晕倒了,现在还没有醒来,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她顾忌着什么,才这么有耐心的听。
若是换做以前,现在孟骁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不对,可能她就不会来了。
因为傅修尘不足以让她来为他讨回公道。
孟骁摇头。
“没有要解释的。”
颜粟直视着孟骁的眼睛。
此刻,她在孟骁的眼神里,看到了解脱。
她要杀了他,他竟然觉得解脱。
颜粟放在扳机上的手指,松了松。
她向后仰着,将弹夹拿出,展示给孟骁看。
“从一开始,这里面就没子弹。”
刚才她反复拆装的时候,一直把弹夹藏的很好,角度很刁钻,孟骁压根看不到弹夹里面的情况。
孟骁蹙眉:“那你这是?”
“试探你,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现在不是你躺在这里,就是我躺在这里,你该谢谢傅修尘。”
如果不是他,她就不会好好地坐在这里问话了。
而是直接动手。
傅修尘是娱乐圈的影帝,他身上,不能有污点。
她为了他杀人,等同于有了污点。
她犹豫了。
前些年的傅修尘为了她承担了太多,她心疼了。
“颜小姐,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傅先生晕倒,我也很着急,你给他看了吗,他为什么还没醒?”
孟骁道歉的真情实意,眼神里的感情也很真。
就是有些不对劲。
颜粟从口袋里掏出子弹,一个个装进弹夹,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我是鬼医,你调查过,而且很清楚我的过往,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和当年S国王室,有关?”
即便傅修尘不说,她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傅修尘和王室有关,而他和王室的关联又和她有关。
这不难猜。
而且之前莫小双带回来的消息也印证了这一点。
她和傅修尘还有蓝禾许都是在王室里长大的,至于身份,并无太多记载。
她不敢贸然揣测。
孟骁的眼底有什么东西在崩塌。
“您……”
颜粟将装好子弹的枪对准孟骁的头,声音很冷:“既然调查过我,就知道我从不忌惮任何人,也不会顾念旧情,况且我和孟先生,实在没什么旧情,我到底是谁?”
她这一路上想了很多,傅修尘晕倒,是心里一直有很深的执念,但是却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一时间,气血攻心,吃几味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她思来想去,除了她,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这么崩溃,出现这样的情绪。
孟骁蹙眉,脑海里全都是王子警告他的话。
他摇头:“不知道。”
当年家主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掌握的太多才丧了命,或许就和家主还有修王子说的一样,小姐这辈子,就该无忧无虑,她不应该背负那么多。
颜粟将枪口往旁边偏了偏,笑容邪肆,微微挑眉,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几乎是瞬间,她扣动扳机。
孟骁侧后方的花瓶被打碎,碎片洒落一地。
“之前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他晕倒了,让他替我承担,太自私,孟叔,你就告诉我实情,好不好?”
孟伯猛然抬头。
她喊他孟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