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若言一双漂亮的眼睛眨着,里面尽是无辜。
若是旁人可能看不穿,可是席漠却看的很清楚。
明明之前她那双眼睛还能吃人,仅仅几天,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分明是装的。
他刚想开口否认,书若言看向那外国人。
“哥哥,我是他的追求者,不是马子,还没到那一步呢。”她这样说着,眼神似有若无地向下撇,这举动分明就是害羞的小姑娘。
外国人哪里见过女人间的这些小心思,一下子信了。
他拍着席漠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哥们,虽然我不知道你们A国的女人怎么才算漂亮,但是在我们国家,这个姑娘,非常漂亮,不然,一起带走?”
外国人的眼神里藏着算计,席漠看穿了,书若言也看了出来,但是她却假装没有看到。
少女快步走到席漠身旁,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哥哥,带我一起吧。”
话落,她冲着旁边的外国人眨眨眼:“哥哥,能不能让我和我家哥哥说几句话。”
男人一向对漂亮的女人没有抵抗力,尤其是无辜可爱的小女人,很明显,现在书若言将自己伪装成了这样。
他笑着拍着席漠的肩膀:“哥们,你很有福气。”
说着他转身走远了些。
书若言眨着眼睛,和席漠对视着。
席漠眉眼间已经染上了怒气,他这一去,不知道是死是活,不管说什么,他都不可能戴上书若言。
他们两个说到底只是认识了不到一个月,带她去送死,不可能。
再者说,他连书若言是友是敌都不知道,如果贸然将她带走,很可能造成任务失败。
到时候就不只是他一个人受伤了。
他的思绪沉沉,眉头也越蹙越紧。
他讲书若言推开:“滚。”
她救过他,只这一点,他就不能让她跟着去送死。
他心里明白,书若言不是简单的女人,只是,不管再复杂,都不可能有他要去的地方复杂。
书若言看着他,眼底也没有一丝恼怒之意。
她得眼底甚至染上了些兴奋。
她想要的就是这样,她要让一向是天之骄子的席漠为她哭,为她流泪,为她死去活来。
她狡黠道:“哥哥,你上次答应我的饭局还没有做到,你这一走,我们两个就很难再见了。”
席漠看着她,眼神复杂,在浓得化不开的夜里,深不见底。
书若言视若无睹,继续道:“哥哥,你也不想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在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只记得你的不好吧?至少,带我过去,让我陪你,顺便在异国他乡请我吃顿饭。”
席漠刚想开口拒绝,书若言抬手。
少女清凉的手指覆在他的唇上,男人的唇微凉,噙着怒意。
她知道他要拒绝。
她踮起脚尖,松开手,伏在他耳边说:“哥哥,你是为了颜粟去的,如果我告诉她,她会怎样?这是第一,第二,哥哥,你欠我一条命,答应我,我算你报了恩。”
她这个人,擅长心理战。
仅仅两三次的接触,席漠已经将书若言的性子摸了个清楚。
她向后退了半步,淡笑道:“哥哥,怎么样,答应吗?”
席漠蹙眉,垂眸看着她。
他向来孑然一身,可现在却要带上一个累赘,而且还是个怎样想都是死局的累赘。
他自问不是什么好人,报恩什么的,不存在,他不恩将仇报就已经是够好的了。
他唯一怕的……是那个第一……
倘若在他离开后,书若言真的告诉颜粟他去了哪,那他这两天的盘算全部都会被颜粟知道。
颜粟这个人,他了解。
她不喜欢旁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对她好,换句话说,不想亏欠任何人。
他终于是妥协了。
男人点头:“好,我答应,但是你不能离开我超过三步,寸步不离。”
书若言眨着眼睛,眼底闪着亮光:“哥哥,那睡觉呢?”
席漠眼皮轻轻掀起:“寸步不离。”
书若言颔首,笑了。
“寸步不离原来是这个意思,哥哥,你不怀好意。”
她的liao拨让席漠有些无语。
在这黑夜中,他没那么多闲工夫跟她多说,他直接走到刚才那人身边。
书若言跟在他身后。
那人笑了。
“哥们,终于妥协了,放心,这小妮子我们一定帮你看好,不会让她跑了,话说,有这么漂亮的姑娘追,你还等什么?不扑倒?”
这话本来就很流氓,被一个外国人用蹩脚的A国话说出口更加流氓。
非常不正经。
席漠抬手拍了他的肩膀:“不要胡说。”
他心里有人。
而且知道对方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他没有机会了,以后也不可能会有了。
无爱的恋爱,是对人家的不负责。
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
三人各怀心事地上了车,从始至终,书若言的眼睛都黏在席漠身上。
车子驶离京城的边境线,驶离A国的边境线,最后抵达了陌生的国度。
在后来的很久很久,席漠都没有见过颜粟。
次日。
颜粟醒来的时候,去敲傅修尘房间的门,他没在。
第二天。
他也不在。
第三天。
她一大早收到了封素的消息,要带她去SU夜。
三天联系不上傅修尘,她的心情不太好,直接答应了封素。
两人约的时间是下午八点,可是早上九点,封素敲响了她的房门。
颜粟正在餐厅吃饭,听到动静,起身去开门。
她看着封素,淡淡:“你来就来,带那么多人干什么?”
莱茵左岸的公摊面积,其实不算小,门外的走廊空间也足够大,可是却被封素带来的人挤满了。
一眼望过去,压根看不到落脚的地方。
而且个顶个的妆容精致,发型洋气。
封素看着她,浅笑道:“怎么?带了这么多人,不让进?”
她这个人,向来擅长胡说八道,这次派她过来,也是韩亦极力引荐。
颜粟心底狐疑,但还是让人进来了。
一群人,乌央乌央站满了客厅。
每一个,都拉着皮箱。
封素淡淡:“姐们,知道我来干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