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儒的态度十分真诚，沈凉城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继祈司文以后的第二任首席弟子。

虽然之前已经拜过一次师，但沈凉玉依旧不敷衍，专程又摆了一场拜师宴，送了桂圆，红豆等六礼，叫沈凉城行了拜师礼。

看着沈凉城小小的身子伏在地上正正经经地叫自己师父，张大儒也不禁有些触动，上前把沈凉城扶起来，又嘱咐了一番。

沈凉玉在旁边听着，便是诸如“业精于勤，荒于嬉”这样的话，她听着是哈欠连天，沈凉城倒是很感兴趣，一副眼睛亮晶晶的样子更是让张大儒直呼没收错这个徒弟。

果然，沈凉城正式成为张大儒弟子后，张大儒越发满意，常常让他与比自己年长的弟子们讨论学问。

不过，小家伙的课业也变得繁重起来。

他每日下学回家后总要坐在灯下再奋战一两个时辰才能完成张大儒布置的任务。

五岁的孩子这样着实是有些辛苦了，阿秋看着十分不忍心，想叫沈凉城多休息休息，却被沈凉玉制止。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她望着灯下托腮的小孩笑道，“而且，咱们又怎么知道他是否是乐在其中呢？”

阿秋朝小家伙望去，果然，沈凉城虽然很累，眼底却有着兴奋的光。

见此情景，她也不再多说。

沈凉玉到厨房煮了碗煎蛋面，准备送到小家伙桌前。

可等她再回到房间的时候，里面却多了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她有些惊讶地看着坐在沈凉城旁边的连慕白。

两人似乎原本在讨论着什么，听见沈凉玉的声音都同时抬头看向她。

被一大一小同时看着，沈凉玉有些尴尬，端着托盘走进去：“我给凉城煮了面，没想到你也来了，厨房里还有多的，我去给你们再装一碗。”

她说着又退出去，再装了一碗面。

“吃吧。”她把碗放在连慕白面前，“我做的面，可不是随时都有机会吃到。”

连慕白低头看着这碗面，汤底轻盈，面条整齐地盘在碗里，上面点缀着一颗金灿灿的煎鸡蛋和绿油油的青菜，看上去虽然简单却极为可口。

不知不觉面就被吃完，沈凉城和连慕白把碗放回托盘。

“多谢，很好吃。”连慕白同她道谢。

“没事，还要谢谢你指导凉城功课。”她摇摇头，连慕白的学问肯定是很好的。

她并没有离开房间，而是想听听连慕白是怎么给沈凉城上课的。

“一个木匠做得一手好门。他给自己家做了一扇门，他认为这门用料实在，做工精良，一定会经久耐用，过了一段时间，门的钉子锈了，掉下一块板，木匠找出一颗钉子补上，门又完好如初。不久又掉了一颗钉子，木匠就换上一颗钉子。后来，又有一块板坏了，木匠就又找出一块板换上。再后来，门闩坏了，木匠又换了一个门闩……若干年后，这扇门虽经无数次破损，但经过木匠的精心修理，仍坚固耐用。木匠对此甚是自豪：多亏有了这门手艺，不然门坏了还不知如何是好。”

“你觉得这个木匠厉害吗？”连慕白问道。

“自是厉害的，若是别人，怕是无法做到他这样。”沈凉城思考了一会，面色郑重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