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才喝了三罐,就醉成这般模样。
顾景司:“他是谁啊?”
沈遇白摇头。
第六感是从未有过的强烈:
是煞神。
那抹黑色的烟雾,那柄剑身刻着鱼鳞纹路的利剑。
“你……”她转过身,颤抖着握住少年的手,许多的话语交织在一起,只凝成一句:“你要小心。”
沈遇白对于五年前的记忆很混乱,有些记不大清楚,但她忘掉的事,一遍又一遍的出现在她的梦中,似是警醒般,让她一刻都无法忘记。梦见三次,是巧合;梦见三百次,她无法再用巧合二字来解释。唯一能够使她说服自己的是——
这是她的记忆。
是切切实实发生的事情。
梦里,一个衣衫被鲜血染红、瞧不清长相的男子吻着她的手,带血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中指上就出现了一枚黑色的戒指。她放声痛哭,唤了声“青辞”,男子抬手,抚摸着她的面庞,微微前倾,双唇凑过去,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便无力的倒在地上。
梦中的戒指和她手上的一模一样。
如果梦是真的,如果煞神九年前便存在,如果青辞和顾景司是同一个人,那么,刻入骨髓般的梦会在不久以后成真。
“你一定要小心。”
沈遇白又叮嘱一遍。
顾景司还醉着,口齿不清的道了句“我会小心”,随后冲她挥了挥手,说:“晚安。”躺在地上,无实物表演了一个关灯盖被子,紧接着闭起双眼,缓缓睡去。她妄图把人摇醒,奈何是徒劳无功,无奈之下只能从客房里抱出一床被子,给人盖上。
顾景司吐过一次。
嘴边有残留的呕吐物没擦干净。
沈遇白嫌弃的叹了口气,用蘸水的面巾纸轻轻擦拭,平躺着的人忽然侧身,温热的双唇似微风拂过般划过她的手腕,她手一颤,想将手快速收回,少年却伸手握住,脸在她的胳膊上蹭了蹭:“别走。”末了,委屈的埋怨着:“你总是走。”
她抽回不得,另一只手接过面巾纸,扔到垃圾桶中。
她说:“现在不走。”
少年不解:“为什么是现在?以后呢?”
“你不能留下吗?”他嗓音里夹杂着哭腔,“顾景司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吧?和我长得很像,所以你才会在之前见到我时,脱口而出的唤我顾景司。你看,我改名了,我不叫青辞了。你把我当成他不可以吗?替身也好啊。”
沈遇白垂眸瞧着哽咽的少年,心里五味杂陈。
她擦去顾景司的泪水,柔声低哄:“你就是啊。”
若非如此,怎会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若非如此,顾景司的相册里怎会有今天在游乐场照的那张照片?
诸多种种,都能说明他们是同一个人。
顾景司有一个曾用名。
不论她怎么问,都不肯告知她。
连有曾用名这个事,还是池砚舟说的。
她不知道为何突然改名,如今听了这番话,心猛地一揪。大概是时间回溯的副作用,来自未来的她,影响了过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