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遇白下了楼，却寻不到青辞的踪影。

原先的角落空无一人，她想，大概是回家了吧。

她记得别墅的位置，身上却一无分文，打车的钱不够，只能出了校门，一边问路，一边走着。从路人的口中得知，徒步走，只需二十分钟，不算远。若是抄近路，还可以省去五分钟的路程。于是她东拐西拐，顺着路人说的路线，进了个小胡同。

青辞没比她早走多久。

一进胡同，就能瞧见单肩背着书包、低头边踢石子边走着的青辞。他身后，跟着一个一瘸一拐的驼背男子，背影很熟悉。

缓缓亮出的匕首，刀面映出男子的脸庞。

他谨慎且小心的跟在青辞身后，紧紧握着短刀，手背青筋暴起。

沈遇白不敢将人惊动，默默加快脚步，在人抬手的一瞬，快步跑去，一把握住短刀，她顾不得疼痛和涌出的鲜血，顺着刀身摸到刀柄，用力握住，冲身后人嘱咐：“快跑！”男子冷声笑了笑，从衣服兜里又摸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朝她肩上刺去。

郑立山道：“还好我早有准备。”

他迅速将匕首拔出，准备朝女子的腹部捅上一刀，扬在半空的手被青辞抓住，两股力量僵持不下，他抬脚踹着青辞的膝盖，趁其吃痛，挥着匕首挣脱开，末了，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狠狠的往沈遇白心口捅去，他哈哈大笑着，早没了第一次开枪伤人时的惊恐惧怕。

女子身中两刀，一手流着血，他松开刀柄，轻轻一推，就将人推倒在地。

“啊！”

他放声惨叫，头部被男孩捡起的石头砸中。

郑立山摇晃两下，扶着墙，抬手朝后脑勺摸了摸，垂眸瞧着满手的血，大骂一句“狗崽子”，疯了般握着刀朝青辞扑去。

刚将人按住，背部就中了数刀。

一刀比一刀的力度重，一次比一次捅的深。

若非是匕首短，恐怕他早就被人刺穿了身体。

郑立山双目圆睁，还想大骂的嘴巴微微张着，随后倒在一旁。

青辞从未见过这般场面。

他惊慌失措的站在一边，呼吸和双手都在颤抖。他拿出手机拨通120的电话，跑到女子身旁，瞧着倒在血泊中的人，恐惧、害怕和担忧交织在一起，鼻子一酸，泪水涌入眼眶。

“你记住……”沈遇白虚弱的开口，“人是我杀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末了，她拿出手机，播放了那段录音，“区别对待，贪污受贿，违反教师的职业道德，你可以去找校长……或者直接去教育厅举报……”

“遇到困难，就解决困难。把她解决掉，好好学习，不要想着辍学的事儿。”她筋疲力尽的挤出个笑，擦去青辞的眼泪，“哭什么，我还没死呢。”想了想，又道，“就算我死了，你也不用难过，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一定会的。

“你、你再坚持一会儿。”青辞哭得不成样子，“救护车马上就到了。玉，你不是想要玉吗？”他慌忙从兜里拿出碎玉，他刚拿出，还没递出去，女子抚摸着他面庞的手就无力的垂下，他一怔，似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一般，颤抖着把玉放进女子的手里。

等救护车和警官赶到，看见的是一个十三岁的学生，抱着一具冰冷的尸体痛哭流涕。旁侧还倒着一具尸体，地上有两把带血的匕首，以及一块沾着血迹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