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老师在说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满脑子都被“早恋”二字填满。
家长会结束,班里的人一哄而散,压了许久的愠怒和疑惑终是突破封印:“你几岁?”
青辞:“十三。”又慌忙改口:“不对,我今年虚岁十四。明年十五,四舍五入,我马上就二十了。”
沈遇白一股闷气梗在心头。
她揉着发痛的眉心,做了几个深呼吸,将“叛逆期”、“青春期”两个词汇不停的重复着,以此来安抚自己。
“你现在……”对着一张稚气十足的面庞,属实有些问不出口,迟疑两秒,才将后半句问出口:“想谈恋爱?”
青辞仰着头:“是。”
他不以为然:“明年我就二十了,我怎么就不能谈了?我不仅要谈,我还要辍学,结婚……啊!”他吃痛,捂着头,愤愤不平:“怎么又打我!”
每句话都精准的踩着沈遇白的雷点,被浇了油的火气蹭蹭往上长,实在忍不下去,哐哐扇了两巴掌。
“你今年十三。”她放慢语速,特地在年龄上加重了音,“十三岁。”她随手拿了个薄薄的资料册当扇子扇着,试图将怒火扇下去些,她双手叉腰:“你要干嘛?嗯?你要辍学?”
沈遇白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还要结婚?”她问,“你知道法定年龄是多少吗?还四舍五入,你怎么不直接入进五十岁,直接半截入土,入进棺材里?十三和二十,错了七年!”她伸手比着数字在青辞面前晃悠,恨不能将数字戳进人眼珠子里。
青辞“嘁”了一声,“很快的。”
沈遇白气得头疼:“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上警校的。”
“我才不考。”
青辞说,“我明年就念了,我要创业。”
沈遇白不理解:“你创业,卖什么?你会什么?”
“世界这么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地。不会,但我可以学。反正我不想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学校里,我要出去,我要自由!”一句比一句声音大,说到最后,青辞站起来,慷慨激昂:“我是自由的!”
沈遇白觉得再争论下去,她要气晕。
索性摆烂,指着青辞兜里的碎玉:“你直接说,给你多少钱,你才肯卖给我。”与其争论,不如想法子弄钱,把玉给买下来,赶紧离开这里。
青辞拉开拉链,发觉湫玉闪着微光,随后很快收起惊讶,嘚瑟道:“这是我的。多少钱我都不卖。”说完,就把椅子用力放回桌下,双手插兜大摇大摆的离开教室。
留沈遇白一个人无能狂怒。
她把手里拿着、用来扇风的练习册朝桌上狠狠摔去,册子里面夹着的一张纸条滑出半截,她皱眉:难道是写的情书?
她拿出来,不用细瞧,一眼扫过去就知晓,这和情书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字条上皆是不堪入耳的脏话,和班主任方才表述的是一个意思,就是加了许多谩骂的词汇。
不止册子里,其余的教材,随后一翻,就能瞧见旁人写下的咒骂。
青辞有一个吸食禁品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