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他在昏暗的山洞里瞧见了曙光。
加之追债人限他三天还完,他当天就兴致冲冲的把外甥给绑了。
好不容易有个威胁的人,可要好好把握才是。
废弃仓库外。
沈遇白提着一个黑色的、沉甸甸的包,垂眼做了个深呼吸,抬手敲着门。
门没锁,她敲了两下,把门敲出个缝。透过缝隙朝里面瞧去,发觉郑立山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把手枪,此时正对准青辞的脑袋,一副凶神恶煞、破釜沉舟的表情。注意到门口的声响后,更是把枪口直接贴着男孩儿的皮肤,警惕的望去。
“是我。”
沈遇白说,“我一个人来的。”
仓库里的灯坏了,里面放着一个手提煤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郑立山站在那儿,瞧不清门缝后的来者,等听到女子的声音后,才松了口气。他吞了吞口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颤抖:“进、进来。”
又问:“钱、钱带够了吗?”
找乐子他是行家,可绑架勒索却是头一次。想象很美好,真正做起来,还是胆战心惊。
沈遇白把包放到地上,拉开拉链亮出里面的现金。
“五百万。”她说,“一分不少。”
她站在门口,郑立山勾头朝包瞧了一眼,勾了勾手指:“拿过来,让我瞧瞧。”她朝青辞指了指:“先把他放了。”
郑立山不肯:“万一你是糊弄我,只在上面铺了一层钞票,里头其实是棉花呢?”薄薄的一层,可不够他还债的,塞牙缝都不够。
还挺聪明。
沈遇白心里暗自想着,随后弯腰提着包,朝前走去几步,“如果你提着钱跑呢?”她笑着,“你看,我们都有担心的,不如各自退一步,我把钱放到这,你把枪扔了,过来拿,不过是几步的距离,你给他绑得那么死,还怕我几秒钟就把人救走吗?”
大抵是新手的缘故。
郑立山把青辞绑得跟粽子一样,嘴巴上还贴了个很大的黄色胶带。
即便如此,他仍放心不下。伸手朝女子的大衣兜里指了指:“翻出来。”女子照做,末了,耸了耸肩:“什么都没有。”
确实是空无一物。
哪怕藏了剪刀,也要剪半个小时。
而他,几步之遥,就能拿到心心念念的五百万。
郑立山警惕的盯着女子,往前稍微挪了挪,见女子动了动身子,就立马举起枪,枪口把人对准,沈遇白友好的笑着,举起双手以示清白般,极其缓慢的挪着步子。
郑立山擦了擦快流到眼睛里的冷汗,咬牙切齿的威胁着:“你最好不要给我耍心眼。”
表情恶狠,握着枪的手却在抖。
二人以稳定的距离,以圆弧形朝各自的目的地接近着。
沈遇白站在青辞旁边,目视着郑立山瞧见钱后,一把丢掉了手枪,似是豺狼扑食般扑到黑色的包上,才从内侧兜里掏出一个小剪刀,快速剪着男孩儿身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