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你说慢点吧(1 / 2)

不多时叶怀心就发现身边的男人就像是树桩子,对于他所说的一切都没有回应,用力掐着洛云起,最终把这个男人唤回到魂儿身边。

“什么?,你说慢点吧,我没有听到。”洛云起一刻也不曾像今天这样感激自己数十年来的苦修,一生的定力都在此刻凝结而成,使他得以故作从容,直言不讳地开口问道。

多时,叶怀心所饮灵酒已被耗尽,再加上叶怀心洛云起开,口中热气与酒香在叶怀心脸上弥漫,倒令她醒悟。

总之叶怀心醒悟过来。

酒醒后,叶怀心手脚发僵,先是沉默,由将自己巴到半个洛云起,缓缓扳正,坐得远远的。

要不要逃跑?

叶怀心脑海中首先出现的念头就是索性跑去算球。

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谢家是不是砸锅卖铁搬来的万年灵酿?如何只喝几个小杯子、几个小口、喝得烂醉呢?

说走就走的路,堂堂金丹真人、一个好女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喝了口喜酒醉醺醺的不说,而且撒酒疯啦!

叶怀心心里差点喊出来,如果不是刚刚醒着酒,觉得他不只巴住洛云起的肩,只怕人会挤入洛云起的怀抱!

真是含蓄啊!

一个小人儿从叶怀心的脑海里冒出来,认真地进行着自我批评,尽管是他心悦之人,却也八字未撇,哪有那么凑得过来。

尽管是喝醉了,没错,无可厚非,叶怀心又冒出个小人儿与之前责怪他的小人反唇相讥。

叶怀心耷拉着脑袋,似乎遮掩得很好,重新捧起酒杯。

洛云起哪知道小女孩这是难堪的羞涩,尽管叶怀心呢,他觉得万分的可爱,可洛云起如今也看不到小女孩受到一点委屈,看叶怀心尴尬的表情多了几分心痛,连忙要替她解。

这时见叶怀心再次慌不择路似的,竟然端起酒杯准备多喝一口遮遮掩掩的不好意思,心再次酥软起来,这样还真是可爱极了,叫人怎能不爱、怎能不爱呢。

然而可爱归可爱,洛云起却不敢再让叶怀心喝下去,连忙伸手阻止叶怀心举杯,咳嗽着轻声说:“等着瞧也未必有事,这酒最好别喝。”

叶怀心原本也只是潜意识里的行为,并未真正将自己重新灌醉,以摆脱眼前的窘迫之意,听到洛云起劝解后,亦从善如流地“哦”地放下酒杯。

这一次,之前要把叶怀心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尴尬氛围倒淡化了许多,叶怀心低下了头,再掀着眼皮子偷偷地看洛云起,看到洛云起脸上像往常一样,遮着半个大胡子下,还算一副认真的样子,不笑他的话,还松了口气,之前跑着算皮球的念头都丢了。

然而解除困窘后,叶怀心却想起来,他刚喝得酩酊大醉,就被洛云起的话所激发。

孙幼音恐怕同样受到骗财骗色、欺骗身心的打击吧!

想了一下,叶怀心组织了一下语言,把刚才自己灵光一闪的念头,轻声说给了洛云起听:“我有个朋友,他家为姐姐订下了婚姻,没想到我这朋友却发现姐姐早已经心有所依,而且和外面那个男人珠胎暗结。我这位好友明里暗里一问,诱骗自己姐姐的是位神秘莫测、身挎长剑、胸襟如松驰、看上去很不寻常的修士。可这个人似乎又很不负责任,眼看着朋友姐姐,听了家里安排就嫁了,还不管不顾。”

说罢,叶怀心转过头来,意有所指,朝正厅的方向看去。

洛云起心了然了,他刚和叶怀心聊起了被他识破的引诱少男少女之事,叶怀心便提起了今天嫁到谢家去的新娘子,而且还有个神秘莫测的相好,叶怀心此乃疑点重重,新娘子未婚先孕恐怕还被那个行事与撷芳使相似的修士所**吧!

洛云起想之时,叶怀心心里还细算着,若果真像他猜得那样掩盖下去,孙家这桩婚事便比较复杂,实在不知道结局,又将怎样结束。

这种想法在叶怀心心里一划划就过去了,放过了叶怀心吧,想不到,这样的结局,会来得那么好。

一个女人的叫声,穿云而出,从谢家大宅后庭院的方向传来!

叶怀心蓦地起身,在第一时间向正厅里望去,来回扫了两圈后,叶怀心的心紧紧地揪住了,刚才尖叫声是从新人院落里传来的,叶怀心之前也是跟着送彩礼的行列去了,再也没有什么过错了,而且这个时候,孙莜雯也没有出堂!

一股不祥之感冉冉上升,叶怀心看着洛云起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容错识。

就在此时,院子和堂中的客人们开始喧闹起来,向着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大院挤过去,洛云起冲着叶怀心点点头,轻拽着她的胳膊,混在人堆中,走向后院。

一路顺风顺水,叶怀心连反手连洛云起都没来得及,就穿过两条以前经过的近马路,先人一步来到新人所在的大院。

一抬嫁妆仍摆满了地摊,院子里也三三两两地坐着,已拥进正堂大门,探出头来。

叶怀心扯住洛云起不动声色地从门口往里瞧了瞧,这一瞧,由不得心神俱震了!

我恨!恨!恨!

眼前浮现出三个巴掌大小的血字,顿时把叶怀心的心握得紧紧的!

循着血字及盖在上面的血手向上望去,赤身**的孙幼音大睁着眼睛趴倒在血泊之中,早已没有了呼吸。

盏茶前刚体态款款踏进谢家,刚和谢家少爷拜过堂的孙幼音竟因此,在新房内,暴毙不幸身亡。

在孙幼音尸身旁,跪面土色、木雕泥塑般呆若木鸡般的孙莜雯。

孙莜雯衣袍亦深亦浅,沾满了血迹,尤其下摆处,已是血染红褐。他一动不动地跪倒在孙莜雯的旁边,目光涣散,双手无力地耷拉着,摊在自己的旁边,身上还红艳艳的。

孙幼音身下有较大一摊血,血里还残留着一个模糊小肉团。联想起孙莜雯曾经提到孙幼音已身怀六甲,那一团血肉模糊之物何乐而不为呢。叶怀心只是瞄着便急忙偏过头,才感觉五脏六腑绞在一起,须紧咬着下唇才会不顾一切地克制想吐。

洛云起也明显猜出那一团血肉模糊是何物,见此情形,紧拉着叶怀心一手臂。

忽然,洛云起抬起眼朝外一瞧,接下来的时刻,一阵巨大的力量扑面而来,洛云起只是来不及把叶怀心往身边一拉,同时仍跪在堂门前的孙莜雯也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撩起,倒腾着飞跑,一头栽在地上。

孙莜雯落了地,这才如梦方醒,神色慌张的看着来者。

叶怀心见势如破竹便忍不住前进一步,结果被洛云起牢牢抓着胳膊,禁锢在自己的周围。

见叶怀心怒目而视,洛云起急忙传音给密说:“不要浮躁,要静观其变。”

传音入密并非特别高深的法术,洛云起早就感觉到了来者强横的威势铺陈开来,很明显来者修为远远超过了他与叶怀心,害怕他的传音会让别人觉察,所以要努力把他的话说得简略。

还好,叶怀心那冲出来的举动也不过是下意识的举动,迅速就镇定下来,倒是把洛云起拉起来,再一次挪到了人身后。

叶怀心挪完步后才站好,急匆匆地一行便向正厅走去。

打头牌的是个气宇轩昂、穿着赤红色深衣服、眼睛炯炯有神的中年人,他把大厅里的形势端详得一息尚存,然后扫过四周看热闹的人群。

叶怀心察觉到那位中年男修强横神识在他身上用力一刮,带有无可置疑的侵略意味,忍气吞声,方才未运来灵力反抗,一人心倒沉落。

来者乃是元婴修为,而且与庆靳道君相比,战力只有高没有弱,至少在元婴中期还是如此,确实非他所能抗衡。

这位中年男修旁边跟了几位恭敬的修士,同样各有金丹完满修为,观他们这种姿态,应该皆唯中男修为马。高谢家,今乃谢家家主少子娶孙家嫡女之喜宴,此中年男修,地位自不待言。

叶怀心在人群的掩饰下,很快就看着那个中年男修撇,看着面相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高高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眶,让人觉得鹰视狼顾,这是谢家家主谢舜英这代人。

叶怀心这一瞥,竟然很有看头,只是一瞬间,可谢舜英还是仿佛感觉到叶怀心在盯着他,目光犀利、精准地向叶怀心所在位置扫去。

好在叶怀心身材较娇小,刚看上一眼还斜靠在前一个男人肩上,没被谢舜英抓住。

谢舜英冷冷哼唱着,大步走在堂上,大马金刀坐在上首主的位置。

此时,孙家送娶的两个金丹客卿方才紧追慢赶地走进去。二位金丹均为孙家所招散修,白发苍苍,一高一胖,修为倒也很稳固,只是面对谢舜英时,明显不大看够。

两人一进大厅,迎面便看见倒在血泊之中的孙幼音不由惊恐起来,又见身旁被谢舜英击伤、摔倒吐血的孙莜雯更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无不在对方的眼里看到烦恼棘手的问题,不由大叹一声。一个人去扶孙莜雯,另一个人向堂中大喇喇坐在那里的谢舜英拱起拱来,说:“谢家主这个,怎么了?”

谢舜英自二人进屋后便两眼炯炯有神,这时一听到这个问题便冷哼了一声,并开口说:“您问我我也要问一下您孙家的情况是什么!”

那孙家客卿为谢舜英之势所掠去,嘴翕动数遍,嘀嘀咕咕,终是没有开口说个究竟。

孙莜雯又被另一客卿搀扶着坐在旁边,给他喂回春丹一粒,这时他顾不得调息,反而急冲冲地说:“谢家主!谢家有人谋杀舍妹,你们不追凶,却在这里质问我们这个苦主,你们这么做,有什么意思?”

“笑话!”谢舜英听到孙莜雯的声音,大怒,朝一旁的条案一掌拍去,“啪啦”,那个灵玉做的条案应和破裂,碎了好几块。

环视了一圈,谢舜英骤然发难,手指着孙幼音身下的血泊,大喝道:“你孙家把这么一个不贞洁的女人蒙混在一起想嫁给我谢家,就看这一点了,是其心可诛!幸好现在这个贱妇已经去世了,否则今晚以后,我谢家不就是想吃这个哑巴亏吗,然后每一日每一夜,就像鲠在喉一样,睡不着觉!”

这句话引起了人们的轩然大波。

叶怀心紧紧握住洛云起的胳膊,双眉紧紧拧住。尽管孙幼音的死状残酷,大家都知道,但是那一团朦胧的血肉之躯实在太渺小了,根本无法识别,要不是知情之人也绝对无法联想到。但谢舜英竟然一眼就认出来不说了,而且是一语道破,一付想要把这件事公开的架势!

叶怀心仰起头和洛云起四目相对。

这根本不合乎常理呀。此事被揭出,对于孙家自然是件丑事,可对于谢家而言,何尝不是家丑,平时碰到这样的事情,掩盖也为时已晚,可谢舜英这样做,竟全然违背了常人思维,真是不知所云。

再往深了看,谢舜英虽然修为高深,但终究不是飞升了的大罗金仙,怎么一眼就能认出孙幼音孙幼音不贞节,谢家对于孙家这门婚事,还有其他用意,果真如此,那孙幼音之死,只怕与谢家无缘!

没有,叶怀心暗自否认了他的猜测,孙幼音之死初看觉得极有可能出自谢家之手,毕竟这就是谢家啊!是谁,可以悄无声息的摸进去,把孙幼音如此残酷的杀害?

可转念一想,属於女性的直觉在默默呼喊、提醒叶怀心。

孙幼音去世得真是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