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倒是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卫嫔问。

事到如今，无论坦白与否，都难逃一劫。即便卫嫔过去关心过她，帮过她，但她害的，毕竟是人家的夫君。在这一点上，应该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可是，即便死，她也不能拖累殷离，所以，这个罪责，便由她独自扛下吧。

“奴婢想为相府报仇。”她下定决心道：“虽说奴婢只是一个庶女，相府对奴婢毕竟有生育之恩。奴婢爹作为一国肱骨之臣，最后却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辛氏一门，除奴婢之外，无人逃离此劫。所以，能为家族报仇的人，也唯有奴婢一个。”

卫嫔冷笑一声，“你真是把本宫当成傻子了。若非相府将你逼入绝境，你又怎么可能逃进宫里？辛家对你如何，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又怎么会为了他们罔顾自己的性命？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正赶赴滇南的那一位吧？”

辛晓长叹一声，她知道，自己应该是瞒不过卫嫔的。

刚才的一番挣扎，也是徒劳无功而已。

自己是逃不过了，唯有不择手段，保住殷离。

她狠了心，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耳朵里嗡地一声，脑袋一阵阵钝痛，可她全然不顾。

“卫嫔娘娘，奴婢罪该万死。但奴婢做这件事时，他尚在生死不明之间，即便是回京，也不过呆了三天。奴婢所为，他全然无知，请娘娘明察。”她求饶道：“只要娘娘答应奴婢，不为难他，奴婢愿以死谢罪。”

她豁出来了，只要能保全殷离，她死就死了。

卫嫔半晌都没说话，她也不敢抬头，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又过了许久，卫嫔轻叹一声，在她身旁蹲下身，“他就那么好，值得你为了他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辛晓不愿多说，今天的事情，若是换做殷离，也会为了保护她，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的。

更何况，反正她也要死，没必要再拉一个垫背的。

“你抬起头来。”卫嫔冷冷发话。

辛晓有些诧异，下意识地抬起头。

卫嫔定定地看着她额头上泛着血丝的青紫一片，伸出一只手来，轻抚上去。

“嘶。”辛晓疼得躲了一下。

“真傻。”卫嫔语焉不详道：“可也是真痴情。”

辛晓觉得，她的神色有些异常，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卫嫔娘娘，奴婢甘愿受死，请娘娘责罚。”

要动手就快一点吧，搞得如此神兮兮的，真是叫人心里七上八下，摸不到头脑。

卫嫔不紧不慢地站起身，重新又恢复了居高临下的姿态，“你凭什么认为，本宫一定会杀你？”

这回辛晓是彻底懵了，“奴婢不懂。”

卫嫔勾了勾嘴唇，即便在笑，笑容也是冷的，“本宫不过想试试，你对情郎的心意到底有几分。这世上痴情之人本就不多，本宫看个景而已。”

虽然辛晓还是不懂她的话，但大概明白，她的本意并不是跟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