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多想,这成婚之初就浮现的诸多凶兆,是否隐喻着,她和殷离的前路必将坎坷?
“辛主子,到了。”婢女轻轻一声,打断了辛晓的思绪。
冷香苑,她无比熟悉的地方,可以说,是她在京中生活的开始。
一年未见,这小院似乎更加荒凉了,而住在这院中的陆情,日日目睹着这样的景象,心情必定抑郁。
不用婢女带路,她径直走到陆情的房间,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紧似一阵的咳嗽声。
当她走进卧室,无意中瞄了一眼放在地上的夜壶,就看见里面的半壶清水之上,漂浮着带血的浓痰。
“我来了。”她说,一句“陆姐姐”梗在喉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哦。”一声虚弱的叹息,从陆情的嘴里溢出,“麻烦你,让婢女给我拿点药来。”
辛晓二话没说,出去喊了婢女,没多一会,药来了,是一碗浓黑刺鼻的药汤。
“陆主子,喝了吧,喝了你就会舒服很多的。”婢女拿着药碗,凑近陆情的嘴边。
陆情挣扎着爬起来,大口大口地喝着药汤,仿佛用全部生命来吞噬这难以忍受的苦。
喝完了药,婢女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陆情的精神好了不少,她斜倚在床板上,冲辛晓招招手,示意她坐下来。
辛晓挪了把椅子,坐在她不远处,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终于还是如愿了。”陆情苦笑着说:“之前夫人嫁过来的时候,我还想着,这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没想到最后嫁进王府的,会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但你,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厉害,竟然能让王爷娶了你。”
辛晓听她语气不善,并不像是要跟自己叙旧的样子,原本心中的同情一扫而光,冷了脸色,“你错了,不是鹬蚌相争,我无需跟你争,因为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陆情还是苦笑,她的人生,就是一剂苦药,能够包罗万象,却救不了自己。
“是啊,你无需跟我争,因为你本就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是我争也争不过的。”她说。
辛晓一时没理解她这话的意思,以为她说的是自己的生意头脑,对这件事,只能说是沾了穿越来的光。
“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也要心态体能跟得上才行,否则,只是浪费了条件而已。”辛晓这话,是说给陆情听的。
然而陆情的神色只是淡淡的,叹道:“是啊,你各方面都很优秀,所以才能帮得上王爷。他对你好,终究是没白好,如果没有你,他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进行得如此顺利。”
“你这是什么意思?”辛晓听她话里话外颇有深意,忍不住心下一沉,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陆情费力地喘了一口气,慢慢说道:“你不会认为,你真的是国相的女儿吧?你们只是刚好长了同样的胎记而已,也正是因为你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才能让你,成功地混入相府。”
原来她说的得天独厚,竟然是胎记!
辛晓隐隐感觉,今天这一番谈话,似乎不如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陆情临死之前,想要对她传达的,怕不只是心中的哀怨与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