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留步,相爷留步啊。”就在辛元刚转过身的功夫,就从后方传来一个年老但捏得很细的声音。
辛晓也不自觉地跟着辛元回过头去,就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正呼呼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看她的打扮,大致就能猜到她的职业了。
辛晓的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你是什么人?”辛元眉头一皱,不高兴地问。
那半老徐娘呼哧呼哧地说:“相爷,我是醉红楼的妈妈,您的大公子昨天在我们那过的夜,今天早上却无论如何不肯付银子。相爷,您看这件事怎么办?”
周围全是人啊,不止有相府的人,还有别人家的家丁。
这个醉红楼的老妈妈,亲自找到辛元,要辛琰的嫖资,可谓是给辛元丢尽了脸面啊。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了,辛晓心想,这个殷离,也真是坏到极点了。
他专挑这么个时间这么个场合来揭发辛琰,辛琰还能有好了,辛元不扒了他的皮!
果然,辛元的一张脸涨成了紫红色,怒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竟然为了这种事找到本相。他不给你钱,你就把他绑了,要杀要剐随你们。”
啧啧,人群中响起咂嘴的声音,估摸着大家都在想,这国相大人,是大义灭亲啊。
辛晓看辛元气得够呛,赶紧安抚道:“爹,赈灾要紧,大哥的事先缓一缓。这里人多,别被人看了笑话。您先去为国尽忠,女儿去给大哥善后。”
“不必。”辛元冷着脸说:“你个女孩子家,不要沾那烟花之地。本相今天就当没有这个儿子,让他死在醉红楼吧。”说完,他带着人气冲冲地走了。
辛晓明知道这是殷离故意做的扣,还少不得装腔作势,对着老妈妈说:“你瞧你,现在灾情如此紧张,你还为了这点事来劳烦相爷,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老妈妈心知肚明,配合地说:“那有什么办法呀,城西这边受灾,可我们醉红楼也是要吃饭的。况且,一个堂堂相爷的公子,占我们这些做皮肉生意的姑娘的便宜,也说不过去不是。”
辛晓赶紧息事宁人,“这样吧,你就先按照相爷的意思,把大少爷扣着,等相爷忙过了这一段,再议此事。”
“行吧。”老妈妈不情不愿地说:“这城西遭灾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该出点力的。”说着,她拿出一包银子,递给辛晓,“姑娘,这钱是我们醉红楼的一点心意,请你带为转交。不过一码是一码,大公子欠我们的钱,还是要讨的。”
辛晓揣度着这老妈妈的话,知道都是殷离教她的,心想殷离此人,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但转念一想,他这么做,不也是为了替自己出气嘛,对付辛琰这种人,也无须讲什么手段了,总之往死里收拾就是了。
辛晓接过银子,象征性地道谢,“老妈妈真是深明大义。来人,将这包银子给相爷送去,老妈妈的话,如实转达便是。如今天灾当前,我们不能埋没了任何一个为国效力之人。”
“多谢姑娘了。”老妈妈挺像样地行了个礼,便往回走了。
辛晓这才组织人收拾东西,也打算回蜀王府去了。
正走着,后面的人突然大喊,“停一下,车轴断了。”
辛晓回头一看,后方果然有个板车不动了,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一个轱辘都飞出去了。
“能修吗?”辛晓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