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晓咚地一声,磕了个响头,“爹,夫人说,现在市井上流传着十分不堪的谣言,我坏了爹的清白。女儿真是万死也不足以洗脱罪孽,请爹开恩,准许女儿出府,自生自灭吧。”
辛元一听,有些摸不到头脑,“你坏了我的清白,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市井上有什么谣言?”
不等殷熙开口,辛晓抢先说:“谣言实在不堪,爹还是别听了。女儿的年岁虽然不大,但活了这十几年,也从没听过这么耸人听闻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话!”辛元急了。
殷熙恨得牙痒痒,这死丫头果然是伶牙俐齿,一句正经话没说,先把辛元的火点起来了。
辛晓闻言,低头不语,“爹,女儿尚未出阁,这样的话实在说不出,请夫人给爹解释吧。”她轻轻松松,就把这掉价的事推给了殷熙,好像殷熙就不怕脏了嘴似的。
把殷熙气的呀,恨不得当场拿把刀,将她剁得稀巴烂。
“夫人,到底是什么话?”辛元对殷熙说话的时候,态度平和了很多,但语气中的威压之感,却是有增无减的。
殷熙自然是不能实话实说了,但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只好叫了竹姑过来,“去,把那些小孩子带上来。”
竹姑领命而去,不多一会,几个小孩子又被领回来了。
只见他们各个嘴上都挂着点心渣,看起来更是脏兮兮的,辛元瞪了眼睛,面露不悦。
显见殷熙为了让这些小孩子开口,还贿赂了他们。
“把你们说的歌儿再说一遍吧。”殷熙一声令下。
孩子们得了好处,此时也不再怕生,很流利地就把歌儿说了。
这回辛元彻底炸毛了,“胡说八道,谁让你们编这种瞎话的?”
孩子们吓坏了,有稍微胆子大一点的,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有大人这么说,我们就跟着学的。”
“胆大包天,竟然敢说本相的闲话!”辛元气得鼻子都歪了。
殷熙赶紧接道:“所以啊,老爷,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我只好处置了这个丫头。否则让这些市井小民继续说下去,咱们整个相府都要颜面扫地了。”
辛元冷笑一声,“夫人想的真是周到,耳目也灵敏。我们住在东市,这些孩子住在西市,都被你找来了。”
金陵城的等级划分十分严格,东市就是俗话说的富人区,除非被人带领,否则西市的人绝对不能擅自过界。
辛元的意思,在场之人都明白,殷熙为了找借口处置辛晓,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只有殷熙淡然一笑,不慌不忙道:“为了老爷的名声,这都不算什么。”
见她不以为意,辛元心中不乐,冷声道:“有人以讹传讹,夫人不去惩罚那些造谣之人,倒是将罪责都推给晓儿,未免本末倒置了吧。”
他语气不善,殷熙倒也并不在意,理直气壮地说:“先处置了问题的源头,再慢慢消除影响,这可是我作为皇室成员,学到的处事之法呢。”
动不动就抬出她大长公主的身份来压人,这些年,辛元也是受够了她这一套。
“夫人要处置的可是老夫的女儿,动手之前是不是应该跟老夫商量一下呢?”这次,他可不买账了。
大长公主又怎么样,嫁作人妇,也不能不把夫家放在眼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