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熙也是气愤,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辛元,自打找回了女儿之后,就再也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她不甘示弱地说:“这个丫头是不是你的女儿都另当别论,你竟然因为她,连脸面都不要了吗?”
辛元争辩道:“她右肩上有蝴蝶胎记,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我记得清清楚楚,又怎么可能会弄错。”
殷熙冷哼一声,“照你这么说,所有右肩上有蝴蝶胎记的人,都是你的女儿喽。”
“你!”辛元气坏了,在他眼里,有胎记的人很多,但能长成蝴蝶状的,不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更何况,胎记的位置,还有年龄都对得上,不是他的女儿是谁。
殊不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偏生就有个年级跟他女儿一样大的孩子,长了个同样的蝴蝶胎记。
辛晓见这二人就要吵起来了,赶紧扯住辛元,“爹,女儿不是夫人亲生的,她自然不知道我的蝴蝶胎记是什么样子,要怀疑也很正常。只可惜,女儿从小就跟娘生活在乡下,过着贫苦的日子,实在不配做堂堂国相的女儿。”
“贫苦?”辛元十分疑惑,“你确信吗?”
“当然。”辛晓可怜兮兮地说:“既然是在乡下,又哪有不贫苦的。娘若是有钱可以维持生计,又怎么会带着女儿回去找爹呢。”
她这话一出,状似无疑地瞄了殷熙一眼,只见她脸色骤变,似乎有些紧张。
辛晓暗笑,当年殷熙将辛元的小妾赶出府,还私吞了别院的钱财。
在辛元的印象里,小妾是携款潜逃,自然不应该过穷日子,可是辛晓却说,她是从小穷到大的。
这让殷熙如何不紧张。
果然,她指着辛晓,恶人先告状,“老爷,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如果真的是你的女儿,就不可能如此穷苦。”
辛晓眨巴着眼睛,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可能呢?娘跟我说过,我爹爹是个很有作为的人,可是她却不能带着我去找爹爹。所以,我只能跟着她在乡下过穷日子。”
“不能找爹爹,为什么?”辛晓的话引起了辛元的注意。
“我也不知道,但记忆中,每年有那么几天,娘总是一个人悄悄地哭。”辛晓一脸无辜地说。
殷熙冷笑,“你刚才还说,你娘是过不下去苦日子了,要带你去找亲爹。后来又说,无论过什么样的苦日子,都不能找亲爹,这不是前后矛盾吗。哼,我就知道你是个小野种,连骗人都不懂得把谎话编圆了。”
辛晓连连摇头,“我的话并不矛盾啊。从前,娘的确说过不能去找爹爹,可是我小时候,有一次生病了,娘没钱给我看病,万般无奈,想到了爹爹。我记得,她带着我去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城市,我们在一个很大很大的宅子前等了半天,没等来爹爹,却等来一群拿着刀的人。”
辛晓的作文能力也算是不错了,虽然这些事并没有在她身上发生过,但她凭着竹姑的描述,说起来竟然头头是道,让人身临其境。
辛元的眉头拧在一块,迫不及待地问:“然后呢?”
辛晓低下头,似乎很痛苦,“然后我就记得,娘抱着我跑了很远很远,那些拿刀的人还在追。娘脚底一滑,就从山坡上滚下去了。娘护着我,我没怎么摔着,但是我的脑袋可能撞在石头上了,很疼很疼。然后的事情,我就通通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