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帝后大婚所用的泽坤宫……”
凤修林急着要穿上外衣。
申昆立马递了一套上去:“外衣给您送去浆洗了……不如换上这套新的……”
凤修林没来及在意颜色,也没来得及看款式,只知道找了领口和袖口钻进去,一边扎紧腰带一边跑了出去。
申昆看着急成一团火焰的凤修林,在内心里祈祷:“这一次一定不要出什么问题了,让他们和好吧,不然就是我遭殃了……”
*
凤修林一路跑进后宫,路上除了修建前朝的工部和神造所官员,几乎没什么侍卫拦着他。
怎么会发生坍塌?要修整的不是只有前朝吗?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凤修林抓人就问泽坤宫的位置,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跑到了目的地。
泽坤宫一片寂静,半点声音都没有,但是他也没有察觉到异样,推门就跑了进去,等看到满眼喜帐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
泽坤宫是帝后大婚所用,一直是保持着喜庆的装扮,但是这明显是刚刚被人布置过的,凤修林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身上申昆给他的新衣,大红锦缎上用金线绣着百年好合的图案,花团锦簇,分明是新郎官的服饰。
他被骗了。
凤修林站在原地冷静下来,却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如果里面是虞生欢,那她是不是准备好了婚礼事宜,等着他完婚。
正殿门突然被打开,虞生欢的头探了出来,看见凤修林便喜笑颜开:“你终于来了。”
她跑出来抓住凤修林,可是身上并未穿喜服,而是寻常的宽松衣袍。
“我等你好久了,有事情要你帮忙。”
凤修林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拉进了泽坤宫里,眼见着虞生欢点燃了碎鳞灯,然后跪在了它面前。
虞生欢试探着问:“有件事情还没处理,很是重要,需要借助碎鳞,但是我灵力卑微,所以要你帮忙……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虞生欢要动用碎鳞,无非是和燕止国的事情还没处理好,空渊铭的事情棘手,或者卫明国内还要一些麻烦的事情她确实解决不了,这才求助凤修林。
凤修林看了看自己的衣角,有些失落,却还是端庄道:“当然可以。”
说着他握住了碎鳞的灯身。
蓝紫色的火焰升腾起来,凤修林听见虞生欢说:“世间苦难,多为情所致,卑躯微渺,愿,在下与眼前挚爱凤氏修林时时相见,岁岁相守。”
字字清楚,句句明白。
等到火焰熄灭,愿力成真,凤修林都还愣在原地。
虞生欢大费周章地把他弄过来,用掉了一次许愿机会,只是为了这么一件事而已。
“殿下是为了讨好我吗?大可不必的。”凤修林说,语气里透出失落和委屈。
“除了你的灵力,这个愿望没付出任何代价,证明我刚刚不是在许愿,而是我们以后的境遇,凤修林,我们会百年好合,我不会再骗你了,”身后传来衣裳落地的声音,虞生欢轻声说:“你转身看看我。”
凤修林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了,却看见虞生欢脱了外衣,露出里面一身大红色的喜服,与凤修林是一套,她头上的玉簪也没有了,只有那根凤修林送的那根发带。
两方都没有说话,虞生欢扑进了凤修林怀里,踮起脚来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声音软软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凤修林终于示弱了,双臂环上她的腰,然后慢慢收紧,紧的甚至让虞生欢有些喘不过气来。凤修林声音有些发颤,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真的生气了,你知不知道我刚刚醒来的时候已经把后事都安排好了,我准备杀了所有人,等着你的尸首,然后亲自殉葬,让你死了之后都只能跟我在一起,如果不是申昆自己心虚,我还会被骗多久?你知不知道我往南疆赶的时候有多怕……我真想打断你的腿,这样你就老实了。”
“能消气的话就打吧,”虞生欢委委屈屈地说,“是我错了,对不起……”
凤修林恨铁不成钢地叹息:“要是我舍得就好了。”
虞生欢感觉到凤修林的手上移,然后头发一松,他拿了发带在手里,给虞生欢看两端的小玉扣,原来每一个玉扣的低端都刻了一个极小的字。
一个“修”,一个“欢”。
“匠工告诉我,这两块是鳞玉的玉心,一旦一颗碎掉了,另一个就算没有任何伤害,也会碎掉,从那时候我就想好了要碎一起碎,你明白吗?”
“明白了……”虞生欢也紧紧抱着凤修林。
“殿下?”
“嗯……”虞生欢有些心不在焉,“凤修林,你抱得太紧了……”
说着她推开凤修林,两人之间刚刚有了一点空隙,凤修林就用快到看不清的速度用手里的发带将虞生欢的双手绑到了一起。
?
虞生欢愣住了,眼见着凤修林的灵相瞳因为兴奋而渐渐明亮,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腿都软了,颤声问:“你要干什么?”
“泽坤宫是帝后大婚所用,布置一次耗费甚大,当然不能白白浪费了,”凤修林唇边勾起笑容,“陛下,让臣妾来服侍您。”
真被祁悦那个混账说中了,凤修林是朵看似清纯的小白莲,其实切开之后里面是黑的,说不定还有看不见的黄色!
喜帐翻飞,红得人满身喜气。
*
不久之后,代表传统势力的神遗国与代表新生科技力量的卫明国永结秦晋之好,玉天子亲笔写下婚书作为证婚人,神遗国与卫明国同庆三天三夜,那也是大周朝有史以来最为盛大和有创意的婚礼。
时隔多年,卫明国成了大周朝下第一的制造大国、科技大国,百年之后还有人说起当年的佳话。
“那位摄政王啊,那可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是扶桑圣树赐给此间的礼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