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修林愣在了原地，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殿下是这样出生的。

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被叫做小苏总的女人将苏艾递给了身边的秘书，让他送到一个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秘书将刚出生没多久的小苏艾带到了自己的老家，交给了自己的邻居抚养，每个月有十万的抚养费，直到苏艾成年。

凤修林不知道十万在这个世界是什么概念，但是从邻居夫妇的表情来看，十万块钱并不是个小数目。

小苏总家里应该很富裕。

秘书走了之后，凤修林看着那对邻居夫妇对苏艾并不算好，也不算坏，拿着每个月的巨额抚养费，却只是让小苏艾满足了基本需求，却从未感觉到被爱。

没过几年，苏艾长到了五岁，夫妇俩攒钱攒够了，就将苏艾留在了老家的宅子，跑到了儿女所在的大城市定居，又将苏艾抛给了老邻居，每个月给三千块钱的生活费。

邻居是个七老八十岁的孤寡老人，也只能给小苏艾基本的照顾，小苏艾怕黑，老邻居节俭惯了，晚上断电，苏艾总能一个人从断电哭到天亮，就这样一直哭到了十岁，老邻居也死了。

老邻居的葬礼来了个神秘的客人，苏艾没见到她的面，却觉得那个人一定和自己朝思暮想的妈妈有关，所以她跑出去追车，可怎么追得上？她跑了很久，跌在地上，摔得鲜血四流，却还是没能留住那个可能是自己妈妈的女人。

苏艾彻底没人管，她可以开一整夜的灯，但是她已经不怕黑了。

她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自己交学费，自己上下学，自己把自己关在家里，就好像与这个世界脱节。

她一开始也会羡慕别人家过节的时候灯火通明，但后来慢慢地，她也习惯了一个人，也更愿意把自己窝在家里，睡觉看电视看书，什么都好，甚至会厌烦很多很多人。

她不爱学习，还不错的成绩大半是靠天赋，跟之前那个和凤修林撞到的“苏艾”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

苏艾成年之后，每个月十万块的抚养费就到了她自己手里。

她后来考上了一所还不错的大学，来到了一所一座很大的城市，她在外面租了房子，一如既往不想和其他人有来往。

但是人人都认为她是一个有礼貌、学习好，性格也好且很低调的富家女孩，很多同学也会在背后羡慕她。

可是只有苏艾自己知道，所谓的有礼貌不过是自己的装的，她只是不想惹麻烦罢了。

她似乎从来没有调查过自己的身世，手上那张定时汇钱的银行卡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寄过来的，经了很多人的手。

尽管每个月有富足的抚养费，苏艾还是在外面打工，会像家境贫寒的孩子一样吃苦耐劳，为了生计和学费发愁。

她和虞长霖的长得很像，右眼角都有颗泪痣，看人的时候偶尔也会像虞生欢那样，在笑容中带着疏离。

凤修林一路跟着苏艾，看着她从一点点长到如今的模样，看到她是如何一点点变成了自己熟悉的性格。

她原本也该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却从来没被爱过。

苏艾打工的地点之一是位于城市中心繁华区的咖啡馆，在这一天，她亲自给自己从未谋面的亲生母亲端上了一杯咖啡。

小苏总苏沐如今已经是家族企业的当家人了，她正在和什么人谈着严肃的事情，突然就被苏艾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您的咖啡。”

苏沐看着那张颇为熟悉的脸，又看了看苏艾的胸牌，得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讯息，尽管苏艾已经走远，可是苏沐还是很高兴，她跟身边的人说：“你去查一下这个苏艾。”

“是。”

不久之后，苏沐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敲响了苏艾的出租屋门，苏艾面上没什么起伏，她好像已经习惯了任何变故和不寻常的事情，大大方方地让苏沐进了自己的房间，苏沐看了看，自作主张地要给苏艾添置家具，还要买下这间出租屋，可是苏艾拒绝了。

后来苏沐还是孜孜不倦地来看苏艾，受尽冷落离开的时候偶尔会红了眼，苏艾却始终不冷不热，有礼有节，却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有个一年半载，苏艾像是突然被打动了一般，原谅了自己的母亲，举手投足多了些亲密。

后来苏沐对苏艾坦白，她还有一个异父同母的妹妹，叫做韩玥，今年刚刚成年，等苏艾愿意回家了，就安排她和韩玥见面。

一个下雨的深夜，苏沐约苏艾出去，苏艾到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韩玥一时气愤失手杀了她的同学，苏沐痛哭不已，要代替韩玥去自首，要苏艾好好照顾妹妹。

韩玥慌不择言：“妈妈，为什么不让她去顶罪！你要是定了罪，明天苏氏集团的股票就会大跌，不可以的妈妈，反正苏艾还不是我们苏家人，让她去顶罪嘛！”

苏艾没等韩玥说完，转身就走，没想到苏沐亲自朝苏艾跪下了：“玥玥说得对，小艾，你能不能替妈妈顶罪，妈妈不能坐牢，玥玥也不能……不然的话我们苏家就完了啊……小艾，妈妈答应你，妈妈会找最好的律师给你减刑……等你出来了，妈妈会给股份给你，你一辈子都衣食无忧……好不好？”

韩玥在一旁添油加醋：“你如果不去的话，我们苏家就再也供不起你了，你就等着去喝西北风吧！”

苏艾始终面无表情，等了好久好久，苏艾才开口：“好啊。”

带了点笑意的声音让另外母女俩毛骨悚然。

苏艾被韩玥指认，几方闹到了法庭上，苏艾站在了被告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