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君宜丰冲凤修林声嘶力竭地喊道,“让你回来是做什么的?竟让他们这般瞧不起?皇位送到你面前,你也不要?”
凤修林一言不发看着君宜丰。
这就是他的父亲,头花发白,衣着得体,歇斯底里。
凤修林小时候上学堂,满屋的孩子只有他没有父亲来接,母亲也时时不见,那时候凤修林就想,自己要是有个父亲那该多好?可是没想到他现在有了所谓的显赫身份,也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却未曾想到完全没有重逢的喜悦。
“林儿……别在意,你父亲这些年神志不清……他见到你是欢喜的……”君攸忌从中劝和,可是君宜丰将他的努力瞬间摧毁,大声喊道:“赶紧去无相渊!去得到属于你的东西!当上皇帝才好给你的母亲报仇!快去啊!”
叫嚣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凤修林抽出了天梁的刀挥下,在君宜丰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如果再深入一些,他现在就丧命在自己的亲生儿子手上了。
“再多说一个字,我不留你。”凤修林说着,满身戾气。
天梁竟然从他身上看到了虞生欢的样子,不愧是跟了虞生欢这么久的人,把那套残暴无道、六亲不认学得炉火纯青。
“别这样,别这样,”似乎是当惯了和事佬,君攸忌安抚着凤修林,从他手上拿下了刀交还给天梁,“都消消气……林儿要见予庄是吗?没问题的,过几日,过几日我就安排,你们先在这里好好玩玩……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好吗?你这样会吓到小孩子的……”
凤修林这才想起了虞生欢还在天梁怀里,见她没被吓到,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她接了过来。
“还请陛下尽早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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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君攸忌坐在案后,对着君巍然冷冷地下令。
君巍然一声不吭地跪下。
“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吗?”君攸忌问道,君巍然不吭声,他只好自己亲自说,“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敢把你伯伯找过来?这件事要慢慢来,你就这么想看他们父子决裂、想当皇帝吗?”
“你爹我这个皇位原本就是借来的,我不愿意打扰林儿的生活,可是他比你更适合这个皇位,你要是执意接手,很可能会丧命。”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神遗国。父皇您看不到吗?君栖林和小时候不一样了,他根本没有责任心,您当初是阴差阳错接手皇位,还因此被伯伯和予庄姑姑误会污蔑了那么多年,您为着一颗善心不后悔,我也要为我的志向不后悔。”
“君栖林如果不能明白他母后离世的真相,我会告诉他;如果他没有继位的决心,我来帮他;但如果他真的德不配位,我也不必退让。”
“无相渊又怎么样?我不怕它会吞噬我这个血统不纯的继位者,我只怕我试都不敢试。”
君攸忌说不出话来,他当初执意做了那件事,成了众人口中的篡位者,现在他的儿子也执意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没办法阻拦。
君攸忌叹了一口气:“真相……要缓缓告诉林儿……不可逼他太甚。”
“儿臣知道了。”君巍然说着,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君攸忌见自己的儿子跪了许久,膝盖都疼了,一时心软就让他站起来了。
君攸忌有些疑惑:“我记得你小时候挺喜欢林儿这个弟弟的,比你祖父还爱不释手,还对我说过长大之后要好好辅佐他,怎么现在变了?”
君巍然没说话,君攸忌就让他下去了。
“对了,暗中派人好好照顾林儿,绝对不允许他受伤。”
“是,那予庄姑姑的事怎么办?”
“予庄还是不肯相信我说的话……我再和她谈一谈。”
“是。”
君巍然出来,小厮立马迎上来,听君巍然说:“看着点桑献太子,保护他不受伤。”
“可是您之前吩咐过尽量让太上皇和桑献太子独处,太上皇那边似乎准备用强,桑献太子那边若是守卫过多,只怕太上皇不好得手。”
“守着桑献太子是父皇的吩咐,可是没必要护着那个小不点,想办法让太上皇绑了那个小不点,那可是桑献太子的心头肉,要是被抓了,他一定会去找太上皇的。”
“还是主子有招。”
“但是双方都看着点,别让他们受伤了,最终目的还是要让桑献太子有继位登基的决心。”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