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收回三十六件灵器的时候，根据灵器与三十六氏族的适配性给每一族分配了一件，可以在固有权限之内使用，以求国泰民安，但是从某一代开始，卫明的灵器就像是沉睡了一样根本不听皇帝的命令，为了防止出现不可控的情况，玉天子就将灵器收回了中央。

玉湮城带着几人走在昏暗的甬道里，这里通往玉天子寝殿的地下室，所有的灵器都被收藏在这里，几人走进去，就见里面摆着几个展台，琉璃罩将每个形状奇异、颇有年代感的灵器好好地保护在里面，有时候几人路过，它们还会发出微弱的光芒。

玉湮城停下脚步：“就是这个了。”

不起眼的展台，不起眼的琉璃罩，里面关着的似乎是一盏青铜灯一样的东西。

玉湮城拿下琉璃罩，这盏青铜灯就彻底展现在眼前，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就像是一件文物一样。

“灵蕴图上记载这盏灯叫做‘碎鳞’，据说里面藏着某条真龙的鳞片，至于能力嘛，据说是许愿。”

许愿的灯？

你确定它不叫阿拉丁吗？

“不过别指望它能做到什么毁天灭地的事情，”玉湮城解释，“据说它的每一任主人只能许三个愿望，而且必须有相应的灵力滋养，你想用它来毁天灭地，首先就要这天地间的所有灵力来给它献祭。”

真的是阿拉丁，还是低配版的阿拉丁……

“你试着接触它，能让它苏醒的话，就让你带回去吧。”玉湮城说，有点开玩笑的意思。

虞生欢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没怎么犹豫就握住了灯身，过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流动，从身体汇聚到手臂、指尖，再传输到了灯里面，果然，灯芯上聚起了点点微光，众人都屏住呼吸，还以为灯芯要被点亮的时候，那聚起来的微光“啪”一声散了。

“不行。”虞生欢握了半天，也再没有反应，倒是她自己满头大汗。

“那就算了吧，”凤修林走上前来拉下虞生欢的手，没想到凤修林的指尖碰上了灯身，灯芯立马燃了起来，紫色的火焰边缘是璀璨的金色。

两人愣住了，对视了一眼之后凤修林把手撤下，火焰立马弱了，虞生欢的手撤下，凤修林的手搭上去，火焰又旺盛了起来，两人交替换手，似乎玩的不亦乐乎。

碎鳞对凤修林有强烈的反应。

两人将目光投向后面的两位，他们也表示疑惑。

“至少是你卫明国人可以唤醒，那就带回去吧。”并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玉湮城就这么说了。

*

一天后，虞生欢和凤修林启程回了卫明国，带着尚未苏醒的虞长霖。

玉湮城给了虞长霖十九公主的身份，作为出使参观的使者长留卫明国，还给了她一道空白的圣旨，交给了虞生欢保管，让虞长霖醒来之后自行填内容，但作用范围仅限于卫明国内。

圣旨这件事只有虞生欢知道，要不要交给虞长霖，有一半的决定权在虞生欢手上。

虞生欢好几次在夜里看着那道圣旨，都难以入眠。

要不要把这圣旨交给虞长霖，万一她醒来之后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包括凤修林呢？

她不了解虞长霖，所有得知关于她的事情来自于别人口中和自己的梦境，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谁能保证她之前对虞生欢的示好不是缓兵之计，虞生欢抢走了她原本的身体，她真的会毫无恨意吗？

虞生欢真的要把一道可能变成她催命符的圣旨交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人手中吗？

*

列国主政者都回去了，但是百里洲云却还不紧不慢地陪着玉湮城喝茶。

“我还以为你有了继承人之后不会再关心那些列国的事情，没想到还是插手了，那道空白圣旨看似是给长霖的，实际上是用来考验生欢的吧？”

“这也是北落师门的意思，”玉湮城道，“那天我说了个谎，虞生欢的魂魄不是他随便找的，而是精挑细选过的，这个人的魂魄适合，因为她适合在朝堂里摸爬滚打，他了解过这个人的过去，她不是坏人，却也不是什么好人。”

“北落师门不放心，这个人接替了他的主人之后会不会私心作怪，所以恳求我来帮他试一下，”玉湮城笑着，“如果那道圣旨没有落在虞长霖手中，虞生欢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如果她没那个意思，我也留下了奖励她的礼物。”

“那灵器呢，你就那么把碎鳞交出去了？甚至是交给了虞生欢，而不是卫明国？”

“因为卫明国有人在撒谎，”玉湮城的脸突然冷了下来，一直被收敛着的威严被释放出来，“他们之前告诉孤的祖父，战死的卫明太子并不是卫明正统，无法驱使碎鳞，孤的祖父这才帮他们登上了卫明皇位，可是现在看来，拥有卫明太子血脉的虞生欢却可以唤醒碎鳞，火没有燃起来仅仅是因为灵力不足而已，看来是五百年前他们编造了一个骗局，抢走了本该属于衡陵王的皇位。”

“撒了谎，就要付出代价。”

“可是这件事仍然有一个疑点，”百里洲云提醒道，“按道理来说，灵器认主，凭借的除了血脉还有意识，生欢让碎鳞有了反应，可是按道理来讲，她的意识应该不会被碎鳞所承认，当初碎鳞没有承认长霖，现在却承认了生欢，这件事有蹊跷。”

“你的意思是，虞生欢一个异界来的人，比虞长霖更加正统吗？”

“我不敢妄下定论，这件事或许是卫明衡陵王府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