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生欢抬眼，冷斥了一声：“大逆不道。”

“你……”

虞生欢起身向玉湮城行礼，然后对赵氏皇帝道：“今日天子赐我以卫明国主政者身份在此与诸位平起平坐，你我都是天子臣下，皆为天子驱使，燕止陛下竟然敢越过天子下令，妄图在待遇上比肩天子，难道不是不配，不是大逆不道吗？”

赵氏皇帝愣住了，甚至还不由自主看向玉湮城，观察他的脸色。

“要我做也可以，”虞生欢又道，“只是天子赐了我国安宁富足，不知赵氏陛下可以给我些什么？若是十数座城池，在下也不会拒绝。”

赵氏皇帝哑口无言。

玉湮城和百里洲云一起噗嗤笑了出声，玉湮城道：“早知道生欢殿下能言善道，果不其然，你们都坐下吧，不要为这点事伤了和气，还有涉及城池疆土的政事，可不是在今天的宴会上谈论的。”

赵氏皇帝坐下，胥里依却醉醺醺地起身，向玉天子行礼：“天子，臣想求一个恩典，臣、臣想求娶、卫明国的凤、凤大人……”

虞生欢愣住了，她看向哑口无言的凤修林，眼神传递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勾引她了。

凤修林摇头如拨浪鼓。

玉湮城愣住了，和百里洲云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由百里洲云开口：“胥里陛下，刚刚凤大人也说过了是生欢殿下的未婚夫，这毕竟是家事，天子不好插手，你倒不如问问生欢殿下可否割爱。”

胥里依的目光刚刚落到虞生欢身上，后者坚决果断：“不可以。”

这时候要是再有点迟疑，凤修林的怨念能把虞生欢淹死。

“可以的话，我用城池来换！什么都可以，我还可以给你找更好看的……”

“说什么都不可以，”虞生欢将凤修林护在了身后，似乎不允许胥里依再多看一眼，“况且，若是钟情的人凭外表就能更换的话，胥里陛下为何执着于这一个人呢？”

“不同意就开战吧，”胥里氏天生好战，胥里依也很好继承了这个基因，一言不合就要用这种方法来抢自己想要的东西，“朕是一国之主，与你不同，朕可以任性，但你不能，你只是一个摄政王而已。”

虞生欢果然变了脸色，月追国是卫明邻国，就在卫明的西部，就算开战也不需要任何国家的配合，效果简直是立竿见影。

虞生欢笑出声来，有些阴冷：“本王确实只是一个摄政王而已，但是在死之前，也不会让任何人从本王手里抢走任何人或事，还是说，胥里陛下要违背天子的意思，杀了本王呢？”

超过了看笑话的程度，气氛一下降到冰点。杀死主政者是永远严肃的话题，历史上曾有主政者被杀死的事件，但是犯案者无一不是受到了严惩，若是别国皇帝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么惩罚会更加严重。

凤修林终于在惊讶中缓过神来，因为他没想过虞生欢的态度会这么坚决，一下子不敢确认面前这个是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殿下。

在玉天子开口之前，凤修林握住了虞生欢的手，刚刚准备开口回应胥里依，玉湮城就笑着阻止了这场闹剧：“小儿女爱的轰轰烈烈是好事，孤也像你们一样年轻过，但是适可而止就好，不要做的太过了。”

顶着一张比谁都嫩的脸说什么“我也曾年轻过”这种事简直是令人毛骨悚然。

第一天的宴会最后不欢而散，回程的马车上虞生欢瞥见凤修林似乎心情大好，不问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要是玉天子没开口的话，你想说什么？跟胥里依理论吗？”

凤修林凑近了些，几乎把虞生欢挤得无路可逃：“殿下这么严肃争取，我当然也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准备说：在下生下来就是要做衡陵王妃的，殿下要是死了，在下一定是要一身殉情的……”

说着话，他的一双手环住了虞生欢的腰，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将虞生欢的脖颈氤氲成了微红。

虞生欢没法躲，只能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凤修林不断靠近的一张脸：“还在车上呢，你能不能克制些？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极品流氓？”

凤修林轻笑：“要是下了车之后殿下允许我干别的，我也不至于在车上这样，而且我哪里流氓了？只是想抱着殿下而已。”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犹豫，应该直接将你阉了的。”虞生欢嘴硬。

“没事，”凤修林好像胸有成竹，“殿下舍不得；就算真的阉了，也会将我娶进门当正妃，不会亏待我的。”

“你跟我说实话，你之前那副软柿子的模样是不是装出来的？”他以前看上去多么人畜无害啊，怎么在虞生欢不注意的时侯偷偷变成了这个样子……好像在祁悦出现之前，他还比较正常。

“不是装的，殿下喜欢什么样子，我就会变成什么样子。”

是虞生欢多此一举了，凤修林凭借着一张看上去单纯的脸先入为主地给出了第一印象，但是他能在贪污成风的卫明朝堂里廉洁地混了这么久，至少说明他存在着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属性，加上屡次且越发频繁地注入酒精切换成杀戮状态，似乎让他身体里的什么东西醒过来了一样，还有醒来之前的那个梦，蓝紫色眼睛的凤修林说他等了她好久……多方混合起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凤修林。

虞生欢无法掌控的凤修林。

让虞生欢无法自拔的凤修林。

“到了，下车吧。”

“嗯！”

“回你自己的房间去！臭流氓！”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