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亲自下旨,在南疆军中起到了杀一儆百的作用,就连太后也因为谢昭玉受辱而不肯求情,眼看着秦方域在军中纪律严明,杀伐果断,许多纨绔子弟都受不了了,不少南疆氏族都让自己的孩子退出了南疆军,转头去骂出了馊主意的中书省。此后的南疆军中一片清明,秦方域也不再这么闲了。
李佐乾猜到了虞生欢在这其中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不过一点小小的手段,让那些纨绔子弟自大,从而无法无天,再让小皇帝撞见,借刀杀人,自己却藏在暗处,连手都没脏过。
谢珩川也猜到了虞生欢的动机,他也明白南疆军在秦方域手里是最好的,但是他不敢相信虞生欢会狠心到去利用谢昭玉。如果没有谢昭玉受的那一巴掌,也就少些火候,南疆军这件事到最后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如果真的是虞生欢不择手段地利用了谢昭玉,那么这个人太过于不择手段了,绝对不可信。
事发之后,秦方域也曾质问过虞生欢,是否连谢昭玉受辱都算计好了,后者想了想,摇了摇头,秦方域没多想也就信了。
虞生欢确实有想过让小皇帝身边的亲近人做棋子,柔弱的谢昭玉是最好的人选,但是那样的小姑娘,把虞生欢当做朋友,虞生欢也并没有铁石心肠到那个地步,自然还是有点舍不得的,她也在纠结,想着让自己代替谢昭玉是不是最好,但是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事情就发生了。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很矛盾,如果不想事情发生,直接将一行人带离意醇坊即可,可她一面心虚,一面却又期待着事情的发生,最终任其自生自灭。
后悔,但是也为这件事成功解决而感到高兴,小到几乎看不见的愧疚被玩弄人心的喜悦埋没了,虞生欢偶尔也会如梦初醒地感觉到疑惑,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这样不择手段的人?
以后尽量不这样了,至少不对自己的朋友这样。
看着谢昭玉的眼泪,虞生欢在心里暗暗地说。
偏偏自己已经认识到错误、准备洗心革面的时候,凤修林把前后的事情一捋,就猜到了前因后果,跑到摄政王府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将虞生欢数落了一顿,虞生欢本也虚心接受,但是凤修林说起来滔滔不绝的,她忍着听了好半天,最终也恼羞成怒了起来,让熊丘将人丢了出去,后来凤修林再也没私下来找过虞生欢。
没过几天,虞羲都就从宣郡回到了京都,这也就意味着虞生欢可以启程去巡视各地了。
中书省元气大伤,也不敢再去招惹虞生欢,她想做什么都由着她去了,小皇帝一听要给他带各地的礼物,忙不迭地同意了,太后为了民生国计,也不好反对。
谢昭玉和秦明霜似乎是想同去,但是都被虞生欢严词拒绝了,毕竟她这是带着任务去的,还要避开各州布政使的目光微服私访去,路上不太平,带着她们属实不便,那两人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闹了两次之后想清楚了其中的道理,就答应乖乖待在京都。
按照虞生欢的计划,应该是带着侯锭和熊丘同去,在路上如果有情况就借着情报网和虞羲都联系。
虞生欢在神造所里开设了一个新的部门,叫做“巡游组”,派出去许多的游官,考察各地实际情况上报朝廷,虞生欢等人就在这个部门里面伪造了几个身份,借着巡游官的名义出游,这样既可以掩人耳目,又可以明目张胆地对各地的改革作指导。
对外也会宣称虞生欢因为身体不适而一直告假,留在京都的衡陵王府养病,摄政王府口风都很严,朝廷也会帮着打掩护,瞒到虞生欢回来也不是问题。
因为怕谢昭玉和秦明霜在自己面前哭鼻子抹眼泪的,虞生欢在约定好出发的日子一大早就收拾好,换上褐色官服就跟着神造所的巡游部出城了,只是没想到在京都城外的送别亭内看见了一大波熟悉的面孔。
虞生欢叹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吩咐,赶车的侯锭就迫于秦方域的威压将车停下了。
谢昭玉一见到虞生欢就扑了上来:“欢欢,要不是宣城王殿下跟我们说,你是不是真的准备跑掉了?你为什么不和我告别……”
“我这不是……想低调点吗?你别哭……我这不是没跑成吗?”虞生欢没说,自己就是因为怕她哭才在大清早启程的。
“别哭了别哭了,不是有东西要给她吗?”秦明霜在一旁提醒。
“对了,”谢昭玉擦了擦眼泪,从怀里掏出个平安符,交给了虞生欢,“这是我们谢家的独门秘籍,关键时候可以保护你,你好好地,一定要放在心口处,这样你就会平安回来的。”
虞生欢哭笑不得,虽然不怎么信这些迷信的东西,但是为了让谢昭玉安心,还是将这枚平安符当着谢昭玉的面贴在心口放了。
眼看着虞生欢放完,谢昭玉才放心,退到后面去偷偷抹眼泪。
虞羲都走上前来,对虞生欢说:“此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凶险,为此我已经对各地的商铺都下了令,身为皇家的商铺可以拥有一定的武装力量,除此之外还要对神造所的巡游部无条件提供帮助,一切由朝廷报销,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你们都可以去神造所下的各大商铺求助。”
“好,”虞生欢点了点头,“有你在京都照应,我很放心。”
虞羲都接着道:“给你的那张地图上面,用朱笔标记了一些地方官府,都是完全忠心于中央的,你尽可以放心调动。”
“知道了。”
看他们把一些事情都说完了,秦明霜赶紧过来把虞生欢拉到一边,特意避开了秦方域,拿出一个锦帕包着的东西交给了虞生欢,虞生欢没打开看,光用手感受了一下,就知道是一枚鸣镝,像是南疆军中的专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