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禁卫面面相觑：“殿下贵为卫明主政者，在下等不敢阻拦，若下命令，在下等自然不敢阻止，只是有损殿下的名声。”

虞生欢展颜，拍了拍为首禁卫的肩膀，道：“那就扣在本王的头上吧，你们也不容易。”

“是！”

虞生欢下令：“熊丘，回去叫上衡陵王府兵，包围天悦阁，先将人全都给我绑了——可以不客气，有用的人别弄死了就行。”

“是！”

禁卫和熊丘都离开之后，虞生欢扶起了农妇，温柔地笑了笑，道：“没事，你家女儿今天过生日，拥有最好的运气，全天下都会帮她。”

农妇哭着点了点头，但是情绪已经没有那么激动了。

“凤修林，你要和我一起去吗？”虞生欢看凤修林没有要回家的意思，就问道。

凤修林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虞生欢又道：“我这可是去违法的，遵纪守法的凤大人可要想好了。”

“违法也好，刀山火海也好，殿下去，我就去。”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半点胆怯。

*

天悦阁是京都，甚至可以说是卫明国最大的青楼，与全国各地的青楼都有深刻联系，这些青楼往往和当地人人贩子产业链有着紧密关系，这些人贩子手上的“货”，就是他们获取新人的办法。

明码标价从亲生父母手里买过来的就算了，倒是可以在本地的青楼放着，如果是拐来的，那就要流通到外地去，让这些父母没法找。

农妇的女儿叫满儿，就属于后者。

自从虞生欢轻徭薄赋的政策下去，农户们的收入就多了许多，明码标价的生意便少了，哪有父母愿意糟践自己的女儿的呢？所以像满儿这样被抢的女孩子就变多了。

父母们肝肠尽断，花光积蓄，走遍全国也不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孩子，死在路上，不得瞑目，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做过坏事，到最后却妻离子散，一生不得善终。

虞生欢之前就听过天悦阁的大名，背后有不少达官贵人撑腰，所以越发猖狂，宁死不从的姑娘会被送去采生折割，或者卖给达官贵人做禁脔，最后被玩弄一场，折磨致死，扔进乱葬岗，结束了原本美好的一生。

下马车的时候，天悦阁被强制性灯火通明，虞生欢还听老鸨在扯着嗓子骂的起劲，熊丘确实没有留手，几个大耳光抽的老鸨尖声大叫，嘴角都破了。

熊丘也是被人贩子拐来的，如果不是被虞生欢捡到了，也是要被送去采生折割的，他怎么会对这种死不悔改的人贩子没有恨意？所以虞生欢才跟他说不需要留手。

老鸨和伙计们都被五花大绑在天悦阁门前，火把照得道路两旁灯火通明，虞生欢带着凤修林走到了老鸨面前。

老鸨也看出来这个女子是领头的，虽有难得的姿色，但是大半夜找人来砸店也着实可恨，于是开口骂着，虞生欢在她面前听着，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等她骂得累了，虞生欢才慢慢道：“熊丘，记着她骂了多少句，等我之后把她审完了，就从她舌头上剜下多少块肉……哦，对了，记得将刀磨得锋利一些，不然血肉模糊的时候可不好下刀。”

她语气平淡，就好像在说晚饭不要多放盐一样。

老鸨不敢骂了，浑身发抖，她还不清楚面前这女子是谁，但是她觉得她可能真的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些事情。

“老侯呢？”虞生欢问。

熊丘答：“在里面清点被拐来的孩子。”

“里面有守卫吗？”

熊丘点了点头：“都处理掉了。”

虞生欢起身，准备走进天悦阁，看了看熊丘衣上成片成片的血迹，又转身看了看在身旁的凤修林，劝了句：“要不你还是别进去了。”

有凤修林在场，虞生欢倒真不敢放开手脚去做，毕竟还要照顾这个文官的心理健康，维持一下自己本来就不太好的形象。

凤修林也没拒绝，点了点头就目送熊丘和虞生欢进去了。

他没告诉虞生欢，自己其实不怕这些。

不过虞生欢不想让他看见某些事，那就没必要非要去看了。

不听话是讨不到老婆的。

熊丘和虞生欢都进去了，只剩下凤修林在这里，老鸨看他是个能做主的人，便道：“这位公子，你放了我，我且告诉你，你的主子混不长久了，我这里有好多达官贵人都是常客呢！不管她是什么人物、哪家夫人，都活不长了！你放了我，我给你好处，你要多少都行！”

凤修林看了她一眼，神情还有些严肃，他沉思着转过头，想了想：“也对，要是这些人来弹劾摄政王殿下，暗地报复，那还是有点麻烦。”

“……摄政王？”老鸨浑身的冷汗都下来了。

“不过我记得卫明有一条律法，官员不许出入青楼，轻者降职削爵，重者流放边地，只要我在他们弹劾之前抓住他们的把柄，应该就能控制住他们，”凤修林转头对老鸨笑道，“多谢提醒。”

说完，他就大步走进了天悦阁。